泰山,山顶。
远眺东方地平线升起一粟橘红的光芒,一轮红彤彤的日头缓缓的升起,转眼间橘红色的光芒蔓延开来,染红了东方的天尽头。
在一处常人很少攀登的崖壁顶端,矗立着一颗苍劲挺拔的青松。此刻孤独的百年老树下,站立着一条瘦弱的身影,他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一夜。
柔和的余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影影绰绰的照在瘦弱的身影上,洒下一片金黄,身影笼罩在神圣的光辉中,清冷,孤傲。
微凉的风轻轻吹起他那不算太长的刘海,才看清他的脸庞。一张平凡稚嫩的脸,惨白的让人心疼。脸上肌肉僵硬,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和脸庞不应称的眼睛,深邃明亮。
孤傲的站在百年老树下,他的紧紧的皱着眉头,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天空,余光投射遥远的方向,似乎要穿透一切阻挡在眼前的障碍,看清云层背后的世界。
脸颊还有未干的淡淡的泪痕,述说着那些过往,那些心伤······
一袭淡蓝色高领的上衣,一条复古泛白的牛仔裤,外加一件长长的的破旧的帆布风衣夹克。
站在崖顶上,风吹起他的衣角,有种说不出的洒脱。
许久,许久······
哥舒沐柏收回眺望的目光,落在自己脚边有半人高的帆布包上。慢慢的蹲下身来,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打开帆布包。
帆布包才开了一道小口,经风一吹,瞬间从包里飞出五颜六色的泡沫。噢,不是泡沫,是蒲公英!
五颜六色的蒲公英!
哥舒沐柏站起身来,一手轻捏包口,一手高高的提着包带,把包口朝下,放开轻捏包口的手,用力的抖动着帆布包。
顷刻间,从包里散落出来的彩色蒲公英随风飘扬,天空都被染成了五颜六色。
好美,好美!
迎着风,哥舒沐柏看着飘荡的的彩色蒲公英,某个瞬间,哥舒沐柏的嘴角勾勒出最幸福的微笑。
是的,十几年来的幸福微笑!
一个只有他能懂的幸福微笑!
只是这笑容的背后隐藏了哥舒沐柏太多太多的无奈和不甘!
哥舒沐柏抖动着帆布包,直到最后一片蒲公英飘落而出。用力地,狠狠地向远方扔出帆布包,让其随着飘舞的蒲公英跌坠入深不见底的山谷。
蒲公英盘旋在哥舒沐柏头顶的上空,不断的盘旋升空,然后飘散远方而去,带上哥舒沐柏心中满满的祝福与期盼。希望它能飘到思念之人身边,报声“我很好,你们还好么?”
“慕晴,你说你想看一场五彩缤纷的飘雪。现在我把漫天彩色的蒲公英当成飘雪送给你,你看见了吗?”
哥舒沐柏轻轻吹一口粘连在手上的些许彩色蒲公英,望着随风而飘扬的蒲公英喃喃自语。
眼角嗔着追忆的泪水,哥舒沐柏伸手从风衣夹克的内口袋里掏出一把通体碧玉的短萧,抵在嘴角,幽幽的吹奏起来。
伴着凄凉的箫声,哥舒沐柏的脑海播放前世动人的一幕幕。那些欢声笑语,那些苦痛磨难,化成一节节音符,回荡在寂静的山顶上。
随着舒沐柏的心绪变的纷乱,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幽兰,你说过要生生世世陪我一起舞剑弄音的,可是现在,你在哪?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一曲终了,哥舒沐柏放下唇边的短萧,心中的思念久久不能平息!
“幽兰,暮晴,你们现在好吗?”
哥舒沐柏双手比作喇叭状,捂着嘴巴,面对着深渊万丈的山谷大声的呼喊着。
“幽兰,暮晴,你们现在好吗?
“你们现在好吗?”
“现在好吗?”
“好吗?”
······
回音不断的回旋在耳边,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盘旋着。
“我好想你们!”
“好想你们!”
“想你们!”
······
哥舒沐柏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嘶吼着,伴着山谷的回声,一字一句的吼了一遍又遍。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一声一声痛侧心扉!
所有的不甘,所以的不满,所有的不舍,所有的所有,让人听了揪心的疼。
“为什么?为什么?”哥舒沐柏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树干上,白色的手套已经变成了鲜红色,哥舒沐柏心里不断的呐喊着。
“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不信,我不信?”
“为什么?为什么?”哥舒沐柏一拳比一拳的用力,狠狠的砸在身后青松的树干上。百年青松的树干厚厚的表皮已经被哥舒沐柏拳头砸的脱落,里面白色的树心沾染哥舒沐柏手上的鲜血,慢慢的变成了鲜红色。多余的鲜血顺着树干向下滑落,渗透进青松的树根,成了养分。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太多太多的疑惑缠绕在哥舒沐柏的心头。
十七年了,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了。
一场轰烈爆炸让哥舒沐柏莫名其妙的魂穿到现代的世界,以前的兄弟,红颜,通通都不知所踪。
十七年里哥舒沐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却都无法从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前世的一丝丝线索。
哥舒沐柏迷茫了,难道一切都是谎言吗?一切都是骗局吗?一切都是一个梦么?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真实。每当一觉醒来,耳旁浸湿的枕头都在提醒哥舒沐柏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哥舒沐柏不甘心,命运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