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才进寿康宫的大门,就看到太后贴身伺候的喜嬷嬷在外边晒佛经。
“嬷嬷!”公主丢开明月的手,几步小跑到喜嬷嬷跟前,一只手有搭没搭的翻着佛经,“这些书好好的,作什么又晒啊?太后呢?”
喜嬷嬷指了指寝殿,脸上透着欣喜,“皇上和淮王爷在寝殿陪太后说话呢,心情好着呢!”
太后的寝殿里时不时地传出人的话语声,宫女打了帘子,公主带着云眠、明月进去,“给太后请安,给皇兄请安,七皇兄安好。”
“容珍啊,正说你呢,起来吧。”太后瞄了一眼中规中矩的公主,今天还有点儿公主该有的矜贵。
明月则身随着公主起身,垂首侍立在一边,微微一抬眼帘,刚好能看见柏弈。
“七皇兄,你何时进宫的?”公主几天不见柏峤了。
柏峤摸摸嘴边的两撇小胡子,眯着一对桃花眼细细打量了公主一遍,嘿嘿一笑,“才进宫,给太后请安来了。”上一次来的匆忙,也没顾得上看,这次细细打量公主,出落地更标致了,虽然是个病秧子,倒也不失皇家公主的气派,身后侍立的明月长的出挑美丽,让柏峤看了就忍不住的想要拥之入怀,本就随便扫一眼的,倒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公主见柏峤借着喝茶的空档,总是有意无意的看身后的明月,心里一笑,“七皇兄,你在看什么呢?我身后有什么好看的?”
柏峤心虚,一口茶喷了出来,差点没被呛死,直咳的眼泪汪汪,“我吃个茶,能看什么?”他好歹也是王爷,闹出偷瞧宫女的笑话不好听,他虽好美色,却也不猥琐。
明月又怎么不知有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那种带着垂涎的目光让明月很不自在,觉得被唐突,可看她的人毕竟是王爷,她也只好作罢,只再不抬起眼皮了,眼不见为净。
“可呛着了?”太后见柏峤呛咳不止,担心不已,“容珍不可胡闹,老大不小了。”
“就是,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柏峤瞪了公主一眼。
公主见柏峤说起给她找婆家,脸上不由地一红,羞涩地低下头,“你说了不算,母亲也这么认为?”
太后没想到公主一反往日的反感,竟然羞羞答答起来,心里一动,看样子这个女儿也开始知人事了,“你身子弱,母亲也不好逼你,不过说到年纪,你也实在不小了,十八了,待嫁的公主就数你年纪最大了。”
公主听了,心一横,“母亲,女儿已有心上人,求母亲指婚。”
太后听了惊讶不已,之前一直这看不上那看不上,现在竟然说有心上人了?“到底是谁得到我们公主的青睐?”
公主脸上一红依偎在太后的怀里,羞涩地道:“母亲,女儿不敢隐瞒母亲,女儿对此人也就是一面之缘,不过,女儿却中意他,他叫陆黎,女儿非君不嫁!”
太后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柏弈,“陆黎?”只要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倒是无所谓,不过也得看楚易的意见,“皇帝如何以为?”
柏弈听了没说话,只看了眼云眠,云眠很紧张地双手握着,嘴唇紧抿着,很明显她也很想知道他的答案,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沉陷的不止公主一个啊,他不知道陆黎有什么本事,能让两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爱上他,心里没来由的气氛,”想都别想!”
“为什么?”公主没想到柏弈会一口拒绝她的婚事,眼泪夺眶而出。
云眠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丝甜蜜。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公主在寿康宫里哭着不肯走,反正不管怎样就是想得到陆黎。
太后见公主这么难过,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一边忙着派人去打听了陆黎的背景,一边派人叫了皇后,既然她说的话柏弈不听,她就只能找皇后帮忙了。
皇后回到永寿宫,就让贴身宫女旃玉去请柏弈,然后亲自下厨张罗了拿手好菜来。
柏弈对于皇后从无拒绝的,虽说实在没有心情,也并不拂其好意。
“皇上,看您眉头锁的紧,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皇后斟了杯酒递与柏弈。
柏弈看着酒杯一愣神,“没有,”酒能解愁,也能添愁,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咱们的永猎可还好吧,朕近日忙,也没顾得上看他。”
“皇上放心,永猎奶娘带的好好儿的,”皇后笑了笑,又说了些娘家的新鲜事儿,什么大哥家的庶女出嫁了,什么姑表姐家得了个胖小子啊,“皇上,前两日臣妾杖毙了静妃的宫人,罚了静妃一年月例禁足半年,皇上可有斟酌的。”
柏弈从来都不怀疑皇后的办事能力,既然皇后有此决定,你就一定有原因,“你看着办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皇上还是该去看看,让她知道皇上惦记她,她身边少了贴身伺候的,皇上瞧着给一个。”皇后万事都是周全的,她不敢贸然挑人去,免得让人以为她在布眼线。
柏弈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
皇后又给柏弈布菜,拉起家常,“永猎老是喊着无聊,宫里的孩子太少了,兰嫔的孩子也才两三个月,哎,说起来,这些王爷公主的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柏弈听她话中有话,料着是受人所托,本不欲对付,又想着她也是尽本分,便接着道:“是啊,我这些兄弟妹妹们也该有去处了,头一个要紧的还是容珍。”
皇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柏弈,也不懂柏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