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用过早餐,叶风向金钊辞行。金钊将地址给予叶风,说道:“叶兄弟,我今日还要上班,等空闲的时候,再去拜访。”
叶风点点头,转身离开。昨夜璀璨的烟花,已然化作碎了一地的纸屑。此刻时间尚早,但这座城市的人们已经忙碌起来,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大都神色匆忙。叶风漫步在北京的街头,清晨的风透着彻骨的寒意,却也浑然不觉。
幽暗的走廊,潮湿阴冷,狭小的空间透着一股霉味。叶风皱了皱眉头,他想不到爷爷的好友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这地方怕是连山谷的茅舍都不如。
叶风不知道的是,漂泊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多半都是居住的这种地方。多少男女,意欲京都扬名,都只能无奈选择这条路。寒窗二十载,错信名利来。误入京都地,白骨他乡埋。他更想不到的是即使是这种地方,在这座都市里想要找到,也已经很难。问君何所惧,君曰无所居。
地下室静悄悄的,他们一大早就去工作了,为了一个留在这里的机会,他们必须更加辛苦。在这个几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他们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着。哪怕上苍从没有给过他们眷顾,他们依然倔强固执的相信,只要他们吃的这苦,总有一天,这眷顾会降临到他们身上。就像野草,尽管阳光从未眷顾,可它还要执拗地挺起头,眼里带着光彩,向太阳冷笑。
洒落在地上的积水已经结成了厚厚一层冰霜,叶风小心翼翼的走着,拐角处的门虚掩着,叶风敲了敲门。半晌,一位年轻的女子,从门里探出头,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凌风,虚弱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姑娘,请问你可知道这里可有一位萧无计萧老先生?”
可能因为生病,女子没有注意到叶风怪异的说话方式,说道:“这里我认识的老人,只有一位,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你稍等一下,我带你过去。”说完,顺手关了房门。
叶风没有等多久,房门再次打开。叶风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一头乌黑的发丝长及香肩,五官清秀动人,轻描淡画,略显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完美线条,虽是一副病态,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跟我来吧。”女孩说着,向走廊深处走去。
叶风跟在女孩身后,眼见女孩脚底打滑,就要滑到,赶紧伸手搀住女孩的身体,说道:“姑娘,你病得很厉害。”
“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女孩轻声应到。
老人的房间并不远,但这段距离对女孩来说,走起来也是那么困难。
老人拘偻着身形,双眼仿佛没有焦点,让人一看,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悲情。老人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睛里才闪过一霎的神采,他知道女孩子病了,却没料到脸色竟然这么差。老人很多年没有关心的人了,可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是他值得关心的人。
“雨馨,怎么病的这么严重,赶紧进来坐。”老人满是怜爱的说道。
“萧爷爷,这位先生说是要一位姓萧的老人,我就带他过来了。”
老人斜眼打量着叶风,冷哼一声,也不理他,只是招呼宁雨馨坐下,伸手搭在宁雨馨脉搏上,脸上凝重神色缓和下来,“你这丫头,生病了也不知道看医生?”
见宁雨馨低头不语,老人也不忍再过责备,继续说道:“此为内伤发热,导致阴阳失调,气血虚衰所致;加之你身体脆弱,近日又饮食劳倦,因此病情有所加重。既然你不想去看医生,我这倒有些药物,你在这歇着,我取来给你。”
老人说完,走到墙边齐墙高的木箱架边上,顺手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雨馨丫头,这药你拿着,记住一天一颗,我保证两天之内,身体便会康复,但要切记,不可吃生冷的食物。”
宁雨馨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说道:“谢谢萧爷爷,雨馨记住了。”
老人点点头,“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萧爷爷,您这还有客人,我自己回去了。”
老人没有理会这句话,依然选择送宁雨馨回去,宁雨馨满含歉意的看了叶风一眼。叶风用眼神示意,不碍事的。老人去的时间不长,回来后只是摆弄着桌上的茶具,仿若叶风并不存在。
叶风心里一阵苦笑,爷爷这老友当真是一怪人。孟臣沐霖,乌龙入宫,悬壶高冲,春风拂面,重洗仙颜,清风拂面,若琛出浴,玉液回壶,关公巡城,每一步都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看老人冲茶也是一种享受。老人抬起头说道:“若是品茶,但可坐下;若是它事,还望请回。”
叶风深施一礼,说道:“既是如此,小子便打扰了。”
叶风端起茶杯,茶香氤氲,入口即化,反复几次,不禁脱口而出:“好茶。”
老人不由得细细打量着叶风,问道:“你也懂茶?”
“懂谈不上,不过妄言几句。”
“但说无妨。”
“茶端扭曲,似蜻蜓点水,绿叶镶边,红袍罩身,定是武夷山大红袍无疑。然此茶更妙,叶质丰厚不失色泽,芽头泛红不染全身,想来此茶定是承丰壤之滋润,受甘露之霄降,地钟气和,天独垂青,方能育成此等香肌,若是小子所料不差,此茶定是产于天心岩上。”
老人不置对否,叶风接着说道:“陆羽《茶经》有云切茶之水,山中泉水为上,河水次之,井水为下,此水却非以上三者。武夷山茶,饮之,可觉岩骨花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