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的深秋,东宁城南五里巷末尾那间空置好多年的房子住进了一个老头。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没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想关注他。
老头每天无所事事,要么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要么就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半眯着眼。偶尔到处走走,散散步,买点菜,也是独来独往。
时间长了,人们听说老头似乎姓吴,就叫他“老吴头”,老头也答应一声。
还是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没有人关注他,也还是没有人想关注他。
在这个水深火热的年代,人们要关注的东西实在太多,老婆、孩子、父母、亲戚、朋友、工作、薪水、升职、房子、股票、基金、娱乐、旅游、玩乐……当然最关心的还是钱——谁又会去关心那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孤僻的陌生老头呢。老吴头是什么人,是生是死,与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
老吴头也无所谓,每天还是无所事事,要么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要么就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半眯着眼。偶尔到处走走,散散步,买点菜,仍旧独来独往。
晓兰当然也没有关注过老吴头。
晓兰每天七点半出门去上班,走过巷尾的时候,老吴头已经坐在门口,仿佛在呼吸新鲜空气。下午六七点回来的时候,老吴头还是坐在门口,仿佛刚吃完饭在休息。
晓兰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每天按时回来,如果没有特别的聚会应酬,日复一日,就这么过了。
晓兰的眼里是没有老吴头的存在的,即使老吴头在五里巷呆了很久,偶尔的上班或下班的时候见到,也偶尔打个招呼“吴大伯!”但在晓兰的眼里,老吴头和不存在没什么分别。
老吴头和她没有任何交集。
在公司里,要想办法把事情做好不被老板批;要想办法处理好人际关系;要想办法加薪水升职;当然,也要想办法找到个英俊多金的男朋友——家里父母都催的急了,都二十三四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
公司的江剑南倒是挺帅的,就是油嘴滑舌太花心;王小石倒是挺老实的,就是太懒;陈铭倒是又帅又勤快,就是有严重的口臭,嘴里的异味和臭水沟里垃圾没啥分别……
外面又没什么邂逅,圈子太小,东宁本就是个小城。跟着父母去相了几次亲,倒是见了几个极品,也就不了了之。
这两年网络逐渐流行起来,上网成为了年青人交流的风潮。晓兰也上网,这两年有种叫qq的聊天软件很流行,听说在qq这玩意上可以跟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交友,扩大交际面,搞一下网恋也许能够遇见真爱,晓兰也注册了一个,聊了一段时间,本来怀着少女的憧憬来段缠绵的网恋的,但遇上的不是yī_yè_qíng就是婚外情,最惊人的是有次晓兰遇上一个视频聊天就脱的赤条条的哥们,羞的晓兰忙不迭的关机。时间长了,晓兰也就不热衷上网聊天了。
晓兰的男朋友还是没有着落。
没有人知道晓兰的烦恼,外表看起来,晓兰活泼快乐,无忧无虑,但是内心里,晓兰还是会觉得寂寞觉得孤单觉得冷的,但是没有人能够给予她温暖和体贴——她想要的温暖和体贴。
又有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晓兰常常独自夜里在窗台看着夜色发呆,满天星光仿佛都在注视她,晓兰常常想为什么我的白马王子还不出现,我的真命天子到底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然后就顺着杆子想下去,可能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可能是成熟稳重的男子,可能是来自皇家贵族的世家子弟,开着奔驰宝马来娶她……
晓兰常常就是这样胡思乱想好久,直到风寒露重才醒悟夜已深了,才叹口气,姗姗的睡了。
晓兰每天想的都是靓仔型男,满脑子都是邂逅浪漫,所有思绪里,哪里可能会有七十多岁的老态龙钟的老吴头的半分影子哩!
晓兰开始留意到老吴头,是直到那一天——那一天的早晨。
那一天的前一天晚上,晓兰又在窗台前胡思乱想了半天未来郎君的模样,然后才上床睡觉。
一闭上眼睛,晓兰就见到自己在一条漆黑的街道夜行,路灯暗淡,影子也很暗淡,晓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条街道,只是觉得心里惶惶的,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晓兰急忙快步疾走,想要离开这里。
嗖的一声,忽然蹿来一个人影,一把拉扯住晓兰,晓兰只听见那人笑嘻嘻的道:“这么晚了,美女还没有回家哦,来陪大爷玩玩……”
晓兰惊慌失措,失声呼喊“不要!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凄厉,撕破夜空。但没有任何人听到,那恶贼笑嘻嘻的就去撕扯晓兰的衣服,晓兰拼命挣扎,无奈力气不加,被那恶贼扑倒在地上。晓兰无助哭泣,那恶贼扑上来,两只手也不闲着,就把嘴往往晓兰脸上凑。
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大喝:“住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岂容你这恶贼放肆!”(估计是晓兰看武侠剧看多了,做个梦都出台词了。)
然后晓兰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猛虎般扑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恶贼打的呱呱大叫落荒而逃。
晓兰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慌忙遮掩凌乱的衣衫,那英雄已经在晓兰身旁蹲了下来,关切的道:“姑娘,你没事吧?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