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萸的手紧紧攥着裙裾,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但她抿着嘴,死死地盯着苏源的眼睛,桀骜的像一只不屈服的小鸟,看得人心疼。
我看不下去,伸手勾住徐萸的手指。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手松后握紧了我,我能明显感觉到她掌心中微微渗出的汗水。
对面的苏源倒是没那么紧张,表情出乎意料的淡定,清澈的眸子里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爽朗地回了句:“记得啊。”
不知道是如释重负还是彻底泄*了气,徐萸“砰”地一下坐回了刚才的位置,身体重心不太稳,汤凯拖住了她才没有向后面倒去。
“徐萸。”苏源看着她,没有一丝逃避,“我记得你,你是我女朋友。”
这下有点尴尬了。徐萸虽然跟苏源在谈恋爱,但骨子里爱的那个人说到底还是钟起。钟起已经不在了,这个外观跟之前爱人一模一样的男人,最好的结局是忘了她吧,但事实远比这个残酷。
“但是以后不会了。”苏源笑了笑,低头把身旁的枕头挺了挺,“徐小姐,之前如果有冒犯,你想让我弥补你怎么样都行,你有你的自由,我不会在约束你什么。”
徐萸没有说话,低头紧紧拉着我的手,似乎有一些微微颤抖。我看了一眼边上的汤凯,他立即领会了我的意思,哄着小萸出了病房。
看他们走后,我和秦初一都叹了一口气,这种场景是我们都害怕见到的,徐萸怎么哭怎么闹都可以,但就怕她想不开。
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地往门那头看去。
“我伤害了她,”苏源脸上的笑逐渐隐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的错,要是没有他,你不会像今天这样的。”
苏源看了看四周。指着偌大的病房戏谑似的说道:“是啊,要是没有他,我现在也住不起这样的病房。”
笑了笑,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秦初一第一个问问题,想必苏源也应该知道我们心里有不少疑问吧。
“钟起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有意识吗?你怎么还记得徐萸?”
“有意识,”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有些缥缈似的说道,“这种意识是比较浅的。就好像旁观者,站在一旁听别人讲话,或者是看一场电影。对白、情xu我都能感受到,但自己却没办法做出回应,就好像做梦似的。”
像做梦,这根本就是一场梦。
“难怪。”秦初一所有所思,“那你对徐萸还有感情吗?”
苏源苦笑。“从一开始起,我就没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对于徐小姐,我一直都是以妹妹来看待的。有些时候,我宁愿闭了眼睛放弃旁观者的视线,但事实总是在提醒我,我许过她未来,我是要和她结婚的。”
“这个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开导她的。”我说道,“现在还有汤凯在陪着小萸,她没那么脆弱,我相信她。”
苏源点点头,陷入了思考之中。房间又恢fu了安静。
“以后怎么办,想好了吗?”
“想好了,继续生活下去。”
“继续?”秦初一不明所以,按照他的思维。重新拥有人生的苏源应该放弃现在的一qie,重新活出自己的样子。
“是啊,继续。”他点点头,“就住院这几天,公司里一下就转不开了,上上下下多少人等着我做决定。我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倒是苦了他们。”
也是,秦初一点点头。但你可以把工作交给别人啊,或者雇个新人。但秦初一没说,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没法干涉。
“好啦,今天出院,谢谢大家都来看我,以后还是朋友。”他伸手,挨个和我们握了一遍。
苏源的行李不多,都被秘书提前带走了,手里,乍一看就跟学生似的,连走路都青涩了不少。我才想起,钟起并不是一开始就钻进他身体里的,之前会经过一系列的培养,做好充足的准备后,以父亲的身份进入他的身体之中,所以现在面前的苏源,心理年龄应该还是个年轻人吧。
“哦,对了。”走到病房门前,刚一握住门把手,苏源突然回头,“这个东西给你。”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确实是给我的。
接到手里,一叠雪白的a4纸,沉甸甸的,外面用文jian夹包着,隐隐约约能露出里面的文字。
“这是什么?”我疑惑。
“住院的时候,秘书拿过来的,刚拿到的时候使用牛皮纸包着的,密封,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我随便看了看,没什么兴趣,应该是那个人调查的资料,想想整件事吴小姐最清楚了,就交给你吧,随便处理。”
说完这话,苏源拉开病房门。门外走廊上坐着的两个人一齐把脸转了过来,苏源友好地跟他们点了点头。
“送到这里就好了。”他摆了摆手。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女人,很自然地接过苏源,友好地跟我们点了点头。
“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我会好好配合的。”苏源说完这话,跟着秘书转身离去。“吴小姐,再见了。”
那逐渐减小的背影突然让我有些恍惚。他这一走,应该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吧,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接触,仿佛一qie又回到了原点,我站在他们公司前台,焦急地跟前台小姐辩驳着,他温文儒雅地走过来,抬了抬眼镜,说道。
吴小姐,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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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的销量总算是上去了,老刘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