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我本该以一个崭新的面貌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公司,话说生活也都该这样,可是我眼中的一切都是一切如旧,除了那个萦绕在心头大家心照不宣的消息。尽管心照不宣,却也没有谁去主动向大胡子求证。
我只看到陆千千的脸依然泛着红,而李小虎的脸色却很难看,也许是没睡好吧。钱佳俊上午出去跑完一个业务之后回来就一直坐在位上打呵欠,黑眼圈夸张得好像刚被人揍了一拳。刘冠杰和香香不在,这倒是让人有些奇怪,只是我此时也没有兴趣去打探。
午饭的时候,我故意凑到王青松一旁,好似随意地吃着,我在等着他主动开口,他这一上午都好似有些漫不经心,但我得弄清楚那天听到的事是不是梦境。
王青松没怎么样,钱佳俊倒是不请自来地开口了。后者顶着一对熊猫眼凑过来,夹着满口的饭菜一开口便试图吊足我们的胃口。
“哎哎,你们听说没啊?大新闻。”
我猜王青松应该是和我一样以为他说的是“解散”那事,随即同时白了他一眼,我不屑的说道,“早听说啦!还大新闻?”说这话时我感觉很无趣,便脚蹬地面企图滑着椅子离开。
钱佳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愣了愣,随即一把拽着我的椅背,凑到我耳边,郑重其事地说道:“哎哟,大哥,你那是旧闻了好不好?我说的不是那事。”
我和王青松同时瞪大了眼,看着他,王青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什么事?”
“嘿嘿,不知道了吧?”钱佳俊老脸上又漾起一朵老菊花,我和王青松几乎是同时不耐烦地吼道:“说重点!”
大概是我们俩的淫威吓到了钱佳俊,后者生吞吞咽下一口饭菜,语气里不再那么轻浮,反而心情沉重地说道:“咱这里好像又要少人了。”
我的脑袋里响起一阵闷雷,随即炸开的闪电里生生刻着两个大字“解散”,会来的一直都会来,只是我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我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谁要走了?是要炒人吗?”王青松显然比我清醒得多,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佳俊被王青松逼得往后推了推,咽了口唾沫,说,“你别这么紧张嘛,不是你,也不是炒人——”
我一手拉着钱佳俊的衣领子,威胁道,“你小子,别再这里散播流言啊。谁啊?你从哪儿听来的?”
钱佳俊推开我的手,一咬牙,自语道,“你俩怎么这么激动呢?我错了,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哼哼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你敢不说下去?”
钱佳俊瞥我一眼,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今早我向大胡子交业务报表嘛,大胡子的‘评说’还没完呢,刘冠杰来啦,好像有什么事要说,大胡子就叫我先出来了。我一寻思,这程序不对呀,肯定有事儿。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出门的时候特地把门留了个缝,嘿嘿——”
我拍拍钱佳俊的肩,笑道,“你小子够贼的呀!”
钱佳俊将下巴一扬,笑道,“那必须啊!”
王青松将钱佳俊的下巴扶正,面无表情地说,“说重点!”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跑题了,随即不好意思地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意即闭口。
钱佳俊接着说,“我不听还好啊,这一听也吓了一跳。”说这话时,钱佳俊声音低下来,“我开始还以为刘冠杰是要向大胡子问解散的事情呢!不过居然不是,原来啊,他是去辞职的。”
“辞职?”我和王青松同时都张大了嘴巴,一旁的陆千千和李小虎也狐疑地朝我们看过来,虽然我们又在瞬间恢复了常态,但还是把这二人吸引过来。
事实是,在这间公司里,我们所能引起的最大轰动也不过如此了。虽然我们都对陆千千多多少少有点忌惮,但好在大家都是同龄人,还比较好相处,而且,身居我们这样的职位,也确实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对于这临时加进的“听众”,钱佳俊显然也毫不介意,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绝对错不了的,是辞职,我看到大胡子从抽屉里拿出那封辞职信的时候才知道,刘冠杰都已经跟大胡子提过了。”
“那大胡子这是没同意?”李小虎突然问道,这也是我们都想问的问题。
钱佳俊摸着下巴,说,“看样子,不像,听大胡子说的意思,应该是允了的。听他们谈话的意思,刘姐好像是受邀要到哪个音乐学院去当助教了。”
“也对,这样的人才是不该被埋没的。”陆千千点点头,状似随意地说着,我们都把目光投向她,因为此时此刻她那样子,完全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早就知道?”
我还在想着如何开口,李小虎便先我一步,眼里也满是怀疑。
陆千千愣了愣,随即尴尬地笑道,“怎么会呢?我也是刚听说的。”她的笑容几乎僵硬,反而引起了我们一众的进一步怀疑,但还不等我们集中真气向她逼过去,钱佳俊的话打断了我们这一行径。
“香香好像也要走了,咱这里真是人丁凋零啊!”
他这一句感叹,我才恍然想起,夏天的时候就知道,春节前香香就要离开了,原因很简单,她的未婚夫从国外回来了,她要忙着结婚,而结婚后呢,又要忙着移居到另外一个城市。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一天到晚忙着的永远是那些看似普通却又永远回避不了的事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