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快点来啦,先生马上要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使劲的喊道。
半大孩子背着个打满补丁的布袋子,屁颠屁颠的向着村头跑去。路过一座茅草屋,看见屋外一个孩子正在砍着木头,浑身只穿了件打满补丁的无袖衣衫。
“嗯,小林,我马上来了”这个正在砍材的孩子丢下砍刀,迅速的拿起地上破烂的布袋子,狂奔着向着村头跑去,熟练的动作让人一看就知道重复过无数遍。这个孩子正是刚才那个半大孩子口中的陆羽。
“陆羽,看你一身又被汗打湿了,待会先生又要说你啦”半大孩子看着追上来的陆羽说道,想到以前的情景,打个哆嗦,孩子心里替陆羽担心。
“家里材烧完了,姥姥砍不动,不砍待会饭都做不了啦。小林你不用为我担心,待会就让先生说下好了,先生也只是说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陆羽见小林为自己担心,心里很是温暖,笑着对小林说道。
“嗯,呵呵”小林知道陆羽家的情况,没说什么。两人笑着快速的向着村头走去。
村头一座草屋,屋里坐了十来个孩童,个个十来岁左右,天真的脸上布满了认真,全都看着从侧门口进来的一位白发老先生。
先生的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走路微微颤颤的,手里拿着本线装订的书,书的封面都已泛黄,看来是有些年月了。老先生慢慢的走到孩子们的前面,在一张破烂的桌子旁停下,看来这就是先生的讲桌了。
“先生早上好!”十来个孩子齐齐站起来,对着老先生说道。
“嗯,孩子们好,现在上课了”老先生扫过这群孩子严肃的说道。
环视一周老先生沉吟道:“读书是件很庄重的事情,怎么又有人满头大汗,衣衫不整呢?”老先生看见陆羽满头是汗,衣衫不整很是生气。
堂中孩子纷纷看向陆羽,陆羽低下头充耳不闻,小林提起了心,看见陆羽低头,也低下头去,一脸的无聊。
“读书是要心平气和,不管有什么事都要从容的去面对,以后我不想看见再有人急急忙忙赶来上课,这样你怎么能认真听讲呢?”老先生面容严肃、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了”老先生见孩子们个个不语,也不打算在说教了,看来是多说无益,只好表情缓和开来,讲述这一天的课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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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太阳初升,村东头一间茅草屋,屋里传来了孩子们的阵阵读书声,村里的孩子每天上午都要到草屋去学习一个时辰,这是李家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来的情景,李家村三面环山,北面临海。‘山不知道多远,水不知道多险’这是李家村自古以来流传的一句话。
李家村的人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地方,从来不曾出去过,因为没有人出的去,东南西三面的山没有人走到过尽头,凶险无比,更加走不出去。北面的水不知有多大,海上狂风肆虐,同样凶险无比。这种种天然屏障,活生生的把李家村的人圈养在了这方圆百里内,使得村里的女人只能嫁给村里的男人。
李家村还有一个怪事,那就是每年会下一场黑色的雨,雨不大,就点点而已,但却弄得李家村不能种植粮食,只有以打猎、捕鱼、以及树上长的果子为生。
这个黑色的雨就连村东头的老先生也说不清,下过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什么时候会结束,反正就一年一回!整个李家村的村民都已习惯这讨厌的黑雨点。
李家村有好几十户人家,除了一户陆姓外,其余全部姓李,而姓陆的也只剩下一人了,就是先前的陆羽。
今年陆羽十三岁,从小父母双亡,让人唏嘘,跟着姥姥李氏生活,今年李氏也已有七十一岁,人们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李氏如今七十有一,身体状况愈发下降,前几年还能上山捡材,如今这种生活的重担全都落在十三岁的陆羽身上了。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村头的学堂随着先生一句“孩子们下课了”顿时爆发出了一阵骚动,孩子们拿起袋子就狂奔而出,想着下午又可以去上山取鸟蛋了,那个高兴啊无以言表。
陆羽背着个破烂的袋子急急忙忙的向着村里跑去,后面跟着小林。“陆羽下午去山上取鸟蛋吗?”小林跟在后面喊道。
“嗯……去,吃饭后在东头山上等我”陆羽说完,使劲的跑回家去。
回到家中陆羽收拾了门前散乱的木材,放下破书袋,见姥姥坐在房中,其实陆羽家就一间草屋,所谓的房间也是在房子的中间有一扇茅草隔的墙而已。
李氏听见堂中动静,知道是外孙放学,开口道:“羽儿,放学了,今天又学到了什么啊!你要跟着先生多学到东西,明年就十四岁没有学了。”
“嗯,姥姥,我知道,我现在去做吃的了。”陆羽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从来都是不让姥姥操心。
“姥姥现在老了,身体不如从前了,行动也不方便了,可苦了我的羽儿啊!”李氏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着就突兀的流下了两行老泪。
想想自己生有一双儿女,本想老来有所依靠,不料女儿十多年前就和女婿意外死亡,把老人给伤心的死去活来。又不料十年前儿子又意外在海上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来多半又是死于非命了。从此老人的心完全给碎了,要不是还有一个小外甥没人抚养,老人早就自寻短见了。
陆羽独自一个人在厨房捣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