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没想到,他会有来无回。
他没有靠近楚军大营,而是在楚军大营三里之外的山顶眺望着楚军大营,派出了几队人马前去探查,得知楚军大营的防守情况,便知道想要刺杀容郅难如登天,但是,既然来了,他便不可能无功而返,而且,这确实是他难得的机会,否则明日一旦楚军攻城,能守住的几率不大,他若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能死,若是死了,那他这么多年来的所有心血都将白费,所有的付出都将是一场笑话,他不甘心啊。
想到这里,他当即就吩咐身后的心腹:“传本王命令,派出两百人立刻绕开大营去东边看,放火烧楚军东面的营帐,声东击西,引起军营东面大乱!”
身后的黑衣人立刻领命:“是!”
赵启又吩咐另一边的手下:“派出剩下的八百精锐,等一下趁东边大乱潜入大营,想办法为本王杀出一条血路!” 他这次暗夜前来,带来了一千人,这是他暗中培养的暗卫精锐,个个身手不凡,原本就是他的一大助力,这些年来他从未动用过这支精锐,这次他既然是戴罪立功,以前的那些手下大多不能用,这些人,是他最后的王牌!
他就不信了,他一千精锐暗卫,都杀不了一个容郅!
一个时辰之后,楚军大营往东的那一片,忽然冒出一片冲天火光,那一片刺目的火光在这暗夜下,极为醒目,原本沉寂的楚军大营顿时乱了,士兵们梦中被呼叫声惊醒,大量士兵衣服都没穿就立刻涌到东面灭火救人,如今天干物燥,火势蔓延的极快,原先只是几个地方起火,很快便殃及了周边的营帐,让人猝不及防。
然后,火还没扑灭,军营西面忽然展开了一阵厮杀,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涌入大营,被士兵发现时,他们已经往军营中心冲去,一路厮杀不断。
赵启并没有真的从西面潜进大营,而是绕开西边,往北边儿去,在东西两边都大乱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潜入军营中,因为西面有大量人马闯入,东面大火燃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边,北边防守变弱了,加上赵启武功本就很高,所以,潜入得很容易,很快便躲开了守卫士兵,顺利的进入了住着全军将领的几个大帐区域,找到了最中间的营帐。
很奇怪的,大帐周围并没有人驻守,且平静得诡异,丝毫没有因为东西两边的动静而有任何骚动,好似……
赵启不是傻子,这些年来和诸位兄弟相斗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他的心思缜密自是不用说的,察觉到周围的寂静之后,便知道情况不妙,这分明是……
心底一沉,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打算离开,大不了从长计议,可是,当寂静的诡异的大帐中忽然涌出一群鬼魅般的身影将他围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终究是他太过心急。
赵启被擒,随同他前来打算刺杀的一千精锐暗卫也全军覆没。
当然,楚军也死伤不少人,但是,这已经是尽量避免死伤之后的最好结果。
赵启被擒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邢汌,当然,也很快被传回了邕都,整个魏国顿时陷入死一般的绝望。
邢汌城若是丢了,魏国便再无屏障……
第二日,三十万大军在容郅和几名大将的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邢汌城靠拢,原本就因为楚军势如破竹夺走半壁江山而军心不稳的邢汌,因为赵启的被擒而陷入了涣散,哪怕魏国那边急速派遣了其他将领前来补救,也还是没能守住邢汌。
得知赵启被擒之后,魏帝便知道邢汌将不保,虽然派出了几个将领顶替赵启,但是败局已定,魏帝当即下令迁都,然后趁着邢汌正在打仗的时间段,带着文武百官和宗室皇亲浩浩荡荡的往邕都西南方的南封迁去。
邢汌一战没有维持多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城门被攻破之后,魏军投降,三十多万魏军沦为俘虏,而邢汌城也随之成了楚国的囊中之物。
楼月卿并没有上战场,而是得到捷报之后,才慢腾腾的带人进了邢汌城。
魏帝迁都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听到这事儿,正在议事的诸王将领都当笑话一场。
整整三天,大军驻守在邢汌城内,没有再往前一步,其实,邢汌在手,前方的庐阳城不足为据,过了庐阳就是邕都,只要容郅一声令下,拿下邕都轻而易举,可是,容郅却久久没有下令出兵,只是吩咐大军休息。
午后,楼月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书房内,看着容郅面色憔悴,却仍坐在桌案后面奋笔疾书,一笔笔批阅着百里加急送过来给她亲自批阅的折子,她蹙了蹙眉,面色凝重的走到他边上。
把托盘里的碗递给他,她低声道:“刚熬好的药,喝吧!”
容郅一愣,搁下手中的朱笔,接过药碗,仰头饮尽。
楼月卿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色,想了想,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还是快些回京吧!”
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蛊毒越来越难以控制,不能再拖了,不然真的要出事的。
容郅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空碗,伸手拉过她的手裹于掌中,抬眸看着她,温声道:“放心,孤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的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且越来越痛苦,莫离和她说,最后这几个月会变得愈发频繁折磨人,最好尽快回京,想办法解掉蛊毒,否则就真的……
容郅无奈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