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心任督二脉受封,每每运功提气之时都倍感虎口生疼,而今有了诸葛瑜的一味药方,原本虚无缥缈的剑气仿佛提剑可悟。
这一日,诸葛瑜出奇地关了医馆,带着韩香薰一同来到了镜花水月。小木屋中,韩香薰不时将手里的药材投于身前的木桶之中,均匀搅拌。
“师傅,这药味好重。”
韩香薰早年便拜诸葛瑜为师,医道一途深得其真传,而她话中的意思诸葛瑜自然听得明白,点头道:“任督二脉乃人体两处大穴,要突破闭门非此等烈药不可。”
诸葛瑜此话固然在理,韩香薰脸上却流露出淡淡忧色。一边心不在焉地试着水温,一边问道:“师傅,这药这么厉害,心羽能受得住嘛?”
诸葛瑜亦是给不出个明确回答,仅是道:“这便得看他自己了。”说罢,他不觉走近木桶,看着加入药材而变得碧绿的温水,又道:“好了,你去叫心羽进来吧。”
未有多时,林剑心便随着韩香薰进到了小木屋。
“瑜叔叔。”一声瑜叔叔过后,林剑心的目光死死盯向了一旁冒着缕缕热气的木桶,眼神中复杂之色交加。
“药都配好了。”诸葛瑜的开口打破了沉寂。
林剑心未曾犹豫便浸身于木桶之中,但不知是药性过烈还是水温不适,一张小脸顿露痛苦之色,偏偏他性子坚忍,硬是不曾吭出声来。
林剑心强忍了下来不假,可诸葛瑜何等洞察,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出声道:“此药药性甚烈,你若受不了便出声,莫要强撑。记住,保住性命才会有希望。”
林剑心性子执拗,以他对陆信的恨意定然会死撑到底。而今诸葛瑜说了这么一席话,林剑心默然点头,只是不知是否真的听了进去。
林剑心此番在药水中浸泡少则数日,诸葛瑜适才面向韩香薰,道:“香薰,我们出去吧,不要影响了心羽。”
韩香薰眼含不舍地看了林剑心一眼,终究明事理地应了诸葛瑜的话。“吱!”随着一声“吱吱”的声响,门扉扣定,二人出了小木屋,只留下林剑心一人浸于那药水之中......
转眼过去了两日,其间诸葛瑜每隔几个时辰便会来查看一番,木桶中原本碧绿的药水渐消渐淡,只是不知林剑心能否撑到水色如常之时。
第三日,诸葛瑜依旧出现在了镜花水月,与之同行的还有那韩香薰。可还不等两人走进木屋,屋内陡然传出一道刺耳的声音。这叫声甚是惨烈,屋外的诸葛瑜神情一变,忙是破门而入。
“心羽,你怎么样?”
此刻林剑心一张小脸满是疲色,勉强抬头看了诸葛瑜一眼,竟是念念不忘地道了声:“瑜叔叔”。
诸葛瑜心中五味陈杂,纵然有心相助于他,但看林剑心气虚的模样,不得以规劝道:“心羽,你还是放弃吧。”
林剑心大半个身子浸于药水之中,猛烈的药性固然令其饱受痛苦,可ròu_tǐ的煎熬始终不及心中的伤痛。当着诸葛瑜、韩香薰二人的面,他款款落泪,泣道:“瑜叔叔,我不想再活在噩梦中。”话了,只见他身体一沉,竟是昏厥了过去。
木桶前,诸葛瑜静然而立,看着身前的少年,眼神中道不尽的犹豫之色。殊不知过了多久,他默然收回了目光,转身面向了身后的韩香薰,道:“香薰,这两日你留在这里,若是发现他情况不对立刻来医馆找我。”
这药水药性猛烈,一个不慎林剑心可能性命不保,韩香薰自然不敢怠慢,点头应道:“薰儿知道。”
诸葛瑜走后,韩香薰不觉来到木桶前,看着晕厥过去的林剑心,她道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说出来的。”
许愿一说本就不可信,她,却将责任归咎于己身,这份善良,若是让林剑心知晓,是否会扭转心念?
小木屋中,久久传出一声细语:“你一定要撑过来。”
因为在意,所以不想失去。韩香薰初衷是好,只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林剑心熬不过去,那对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就这般又过去了一日,“咳咳!”伴随着林剑心的一阵咳嗽声,睡梦中的韩香薰猛然惊醒。她打量着已然醒来的林剑心,欣喜之余,问道:“心羽,你没事了?”
木桶中的水不知几时已经恢复如常,林剑心重重点头,言辞中掩不住的喜意,自语道:“撑过来了。”
林剑心话音刚落,韩香薰一对美眸不觉望向木桶之中,待发现变淡的水色,欢喜道:“我去告诉师傅。”
诸葛瑜医术通绝,一番号脉后,断言道:“你任督二脉已通,当日的玄关该是冲破了。”
“冲、冲破了。”林剑心说话吞吐,想来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好在,他年纪不大,性子倒是沉稳,很快冷静了下来。当着诸葛瑜的面,跪地道:“瑜叔叔,谢谢您。”
诸葛瑜哪里料到林剑心这突然间的举动,先是一惊,随即扶起了地上的林剑心,笑道:“我不过是开了副方子,你真要谢还是谢香薰吧。”
林剑心不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韩香薰,几分憔悴的面容想来这几日是没有少操劳。奈何,此子骨子里固执不变,静静站着,至始至终不吐一字。
诸葛瑜不得以拍了拍神情黯然的韩香薰,只能笑而圆场道:“心羽就是这般性子,你莫要往心里去。”
烟云轻曼,朦胧了月色,微风拂尘,妖娆了岁月。林剑心任督二脉打通,昔日积蓄在体内的内息有如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