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瀑城是一座大城,人们说这座有着风神主行宫的城市可以与王都罕勒斯里一比。暂且不提客观的相比,光是一到夜晚,它就将自己不如王都的地方赤裸裸的表现出来——罕勒斯里的夜晚,街道上灯火通明,达官贵人平民百姓,特别是那些年轻好动的年轻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他们有的耐不住黑暗降临后更加明显的寂寞,有的则想法中带有一丝暧昧了,还有的因为性情所致而喜欢在晚上出游……总之罕勒斯里给住在那里的人们的感觉总是从早到晚一片繁忙的感觉;但是当夜幕席卷沙瀑城时,整座城市也非常配合的表现出清冷的调调,人们都进入室内,街上的摊贩们也都收工回家,从天空俯瞰沙瀑城,只看到稀稀拉拉的灯火,就像今晚的星空。
海漠一众已经被大面积通缉了,他们的画像被贴在全国各地,听说甚至还传到草原人的手里。所以就算是夜晚出现在沙瀑城,他们也都穿着沙漠人常穿的斗篷,用巨大的帽子盖住了脸。
他们现在站在当初的沙瀑城风祭祀的府邸门前,不过现在这里已经被查封了,海漠发觉再一次来到这里,他心里却异常平静,仿佛和站在格兰特家门口一样的感觉。而作为和此地有着密切关系的另一个人,诺尔曼却不由的靠近几步,自从雅克·风锋性情大变之后,他便一直被拒之门外。他一生孤苦,之前是居住在神殿里,他一直将这里的主人当朋友当侄辈,更是对活泼的小海漠疼爱有加,这就是之前他不时造访的缘由……到后来被召往王都,随即又被囚禁,已经整整五年没来这里了……
院墙虽然高大,但是却挡不住众人进入,诺尔曼祭奠着已经死去的好友,看着周围熟悉的布局,心中不免感叹,他是个多么正直的人啊,可惜却误入歧途……
气氛略微有些压抑,虽然空荡荡的,但是身份特殊的众人今晚正好就居住在这里,被查封的府邸,应该不会有人打扰的。不过为了快速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他们都集中在一个偏厅,这里面带有一个卧房,那个卧房由一众人里唯一的女性——希伯雷家的千金艾普丽来用,其余人也不讲究休息的舒适性,一起聚在偏厅中。
夜已渐深,众人都已经睡下,特别是艾比盖更是呼声震天,于是周围的温度似乎也有些提升。靠墙坐在地上的海漠看着身边的好友,不禁嘴角挑了挑:这个家伙,好像永远没有烦心事的样子。
随即他笑容收敛,望向门外一直站着望向夜空的老人,不知他是在怀念父亲还是忧心大变的天下。一路以来这个温和的老人对他讲述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儿,虽然他所说的很多内容都与在格兰特那儿避难时讲的重合了,但海漠非常乐意多听几遍。毕竟,他所说的是海漠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生活。是啊,那个时候……好像也没有距离很久呢。不过,他老很多了啊……
苍老了的还有一个人,那个或许整个大陆都有名的家族的家主--卡特·西伯雷。在逃亡的这些日子里,或许是忧心于家族面临的重大变故,或许是怀恋新亡的妻子,这个实力强劲的老人在时间面前显现出了明显的颓势。他也没有睡觉,就坐在不远处的石桌边上,仿佛在思考什么,或者仅仅是因为睡不着。
老人们对睡眠好像都没有太多依赖感。
年轻人们则相反,他们往往在活力四射过后都比较嗜睡,正如呼噜山响的艾比盖,正如他的两个哥哥,哈罗和贝尔。
贝尔比艾比盖大5岁,在逃亡的这段时间充分的体现了他过人的头脑和应变能力,特别是在罕勒斯里的时候,这个扎着红色长发的男子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握好了行动的节奏,给海漠等人的营救行动避免了很多麻烦。聪明如他,非常了解现有的情况下要始终保持体力和精力,以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所以越是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越要睡的踏实。
更长一岁的长兄哈罗则比贝尔单纯许多,或许这一点和弟弟艾比盖比较相似:神经比较大条,又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极有信心,所以睡的也很安稳。在西伯雷家族直系旁系所有青年一代里,他的实力是公认的最强,这或许和以前发生的某件事情有关:
在卡特18岁的某一天,他和贝尔被结识不久的格兰特邀请游玩于漠里特湖之上。
他们乘坐着格兰特新近订制的楼船,在离岸三公里的湖面上吹着清风,喝着美酒,观赏着美人儿跳舞。原本固定于湖面的楼船却突然动了起来,船后侧方垂直的锚链倾斜出一个角度,突然就紧绷起来,拉着几十米长的船身粗暴的原地转了半圈,晃动着船上的人们东倒西歪,好像锚链被湖里的什么东西拽住了,巨大的楼船就那样轻易的拖着离岸越来越远。
反应过来的格兰特指挥着手下的人抓紧弄断碗口般粗的锚链,旁边的哈罗双手相扣,反手举起松了松筋骨,骨头顿时都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湖里隐现的巨大身影说道,“水里的畜牲不知道会不会纠缠休,断了锚链后如果反身过来把船撞个稀烂,全船的人都得当落汤鸡,既然是送上门的大鱼,还是把钓线留着吧。”说完哈罗拿起边上的一块木凳扔向了锚链尽头那个巨大身影的旁边,木凳还未落水,他已纵身跃起,踩了一脚船舷便跟着木凳飞了过去。踩着木凳稳稳的站在了水面上,他双手挥动运气,脸上红光浮现又消失,双掌向着湖里连续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