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师兄们一致对我表示义愤填膺的时候,师父当着众师兄的面把我叫到跟前问道:“戒无,你心里是不是每天都想着山下放羊的那位女施主?”
我摸着良心回答道:“并没有每天都想,有时候也会想师父和众位师兄们。”
师父很满意地:“嗯”了一声,转过头十分严厉地对众师兄道:“你们这群sè_láng,戒无对人家女施主的情意就像对我们大家的情意一样,可你们却偏偏要以己度人,强扣帽子给人家,你们这样像是做为师兄的样子吗?”
众师兄明显感觉到师父是在偏心于我,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毕竟我并没有把对凌寒雪的情意像对师父和师兄们的情意一样,试问哪个男人对美女的情意能跟对和尚的情意一样,尽管这个男人也是个和尚。
“阿弥陀佛。”师父训完众师兄后,合十念了一句,接着道:“往往人家天天见到的人物或者事物都不会念念不忘,只有你们这些见不到的人才会整天牵肠挂肚。戒无是和人家女施主整天待在一起,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直把人家女施主放在了山下。而你们虽然并没有一次和人家女施主接触过,但心里却一直想着要把人家带到寺庙里来,你们以为为师会看不出来吗?”
众师兄似乎都被师父这么直言不讳地窥破心事而吓了一大跳,顿时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看在眼里却感到一阵好笑,想来我这个天天泡妞的和尚反而在师父那里被形容得无比有慧根,而他们这些整天守着清规戒律的和尚却被师父批得一无是处,想想真是有点不公平。
然而当这种不公平是针对别人的时候,并且受到照顾的人是我的时候,我却又觉得这种不公平还是挺公平的。
谁叫他们心怀鬼胎,却又恶人先告状的呢,活该!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赶紧在心里默念了一下。
师父见众师兄似乎已经被自己给治住了,便不再过分责备他们,只说了句:“一目之界,藐之片叶可蔽,敞之则万山难挡。”
众师兄听了似乎都很受教,纷纷合十:“阿弥陀佛,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师父也“阿弥陀佛”了一句,便吩咐众人散去。
众人散去后,师父单独留下我,语重心长道:“戒无,你知道为师为何要替你在众师兄面前开脱吗?”
我听了心下一惊,本以为师父是老糊涂了,没想到师父原来是在装糊涂啊。
我没敢把这层心里活动表述给师父,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弟子不知。”
师父道:“你自幼待在寺庙,未经尘世的七情六欲所扰,难以检验你的佛性究竟达到多少,因此为师允许你趁着尚在懵懂的年纪,去经历一番尘世的洗礼,是佛是魔,一切皆有定数。”
听师父说得似乎有些严重,我不解地问道:“怎么还会成魔吗,师父?经历一番尘世的洗礼会有这么大的风险啊?”
师父道:“人既入世,一切造化当由运数而定,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参透。”
我觉得还是太过深奥,但看着师父那一脸神竣的模样,我知道问了也白问,索性装作懂了的样子道:“阿弥陀佛,弟子谨记在心。”
没想到师父竟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谨记你个头,你听懂了为师所说的意思了吗?”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师父,师父意识到自己暴了粗口,赶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句,接着道:“不要不懂装懂,你知道为师要你努力参透的是什么吗?”
我一脸困惑,想要努力憋出几个囫囵答案掩饰一下,却始终找不到头绪,只好放弃挣扎,静等师父道破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