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府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前面有四名穿着盔甲的大内侍卫,各骑骏马,手持佩剑,神情肃穆地为马车内的主人扫清道路。.[774][buy].[com]
到达暮府时,门口的两名家丁立即走上前来,俯首作揖道,“恭迎暮妃娘娘。”
半晌后,一名婢女先行从马车内下来,轻轻撩开珠帘,真正的主人才缓步而下,她身着一深红金丝锦缎宫服,乌黑的秀发盘成贵妃髻,髻间插着几朵金色牡丹珠花,与耳上的金镶玉牡丹耳饰遥遥相应,额间坠着一颗白色珍珠,映衬着她白皙如玉的面庞,与血红的唇形成鲜明的对比。
冷艳,端庄,高贵,疏离。
与上次来暮府之时大不相同。
她望了望跪在地上的人儿,漆黑的眸子仿若没有任何情绪一般轻轻一扫,轻启朱唇,“起来吧。”
“谢娘娘。”两名家丁应声而起。
其中一名身材消瘦,着杏色长衫的家丁在前面领路。
他的脸色苍白,细狭的眸子透出阴冷的尸气,如同一具披着死人外衣的行尸。
此人正是才诺。
柳鸢儿对才诺有几分了解,连生说过,此人身上无人气,做事狠辣,浑身透着肃杀之气,需小心提防。
他身边的莫奴名义上是与才诺不分上下的暮府管事,事实上莫奴武艺高强,是才诺的保护伞,他紧跟在才诺身后,不出三尺之距。
暮府大堂内,暮天行早已等候在内,见到柳鸢儿,他并未起身,只略微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皮笑肉不笑地道,“暮妃娘娘此次回府,不知有何贵干?”
鲜红的唇微微一抿,眸子里的熊熊烈火被一层冰霜覆盖,柳鸢儿俯了俯身子,柔声道,“自然是来看望父亲。”
暮天行冷冽的眸光一扫,身旁站着的婢女们便纷纷退下,走在最后的才诺,将门轻轻带上,在门口待命。
暮天行轻啜了一口茶,阴冷的眸光露出戏谑的笑意,“暮妃在宫中过得可好?本王听说你日日与皇上花前月下,过得甚是风光。”
白皙的手指在略长的广袖之下微微弯起,细长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柳鸢儿强忍住心中的恨意,缓声道,“小女一刻不敢忘记父亲嘱咐。”
“哦?”暮天行微微抬眸,“兵书拿到了?”
柳鸢儿轻叹了一口气,露出失望之色,“小女还未拿到,不过……”
“不过什么?”暮天行站起身来,衣袍摆动间皆是急迫。
柳鸢儿向前走了几步,在檀木椅上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不过皇上现在还未完全信任于我,我只知兵书的藏身之处,却不知如何打开那放置兵书的铁箱。”
顿了顿,又道,“小女有一计,不知父亲是否应允?”
暮天行微微一怔,眸间似有探究之色,“进宫之后,你一直不与暮府有任何联系,为父只当你与那皇帝生活得很好,便也没再强求于你,如今,你主动相求,又是为何故?”
他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几乎让柳鸢儿以为他真与小奴之死无关。
可小奴的手中明明握有暮元勋衣袖的碎布,她又怎会因为他的一面之词而相信他。
暮天行生性狡猾,自是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柳鸢儿并未答话,只是轻轻撩起自己的袖口,露出大大小小的伤疤,泣声道,“这是昨夜皇上用刀划下的。”
说罢,又侧了侧身子,露出脖颈的伤口,密密麻麻,约莫十个白灰色的小点,“这是前日皇上用焚香烫的。”
柳鸢儿不急不缓一一将那些伤口展现给暮天行看,那些伤口有些是真的,有些是轻萝画上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才不易被他看出破绽。
“表面上,皇上对我宠爱有加,可实际上他一直以为我是杀了栖夏的凶手,对我百般折磨,我无奈之下,只得假意归降于他,答应帮他拿到父亲手上的兵书,他才稍稍对我有所信任,向我展示了兵书的位置,只是打开铁箱的钥匙,他一直没有交予我,所以,我希望父亲借一本兵书给我,让我交予皇上,取得他的信任,等我得手,便一同将兵书带回暮府,到时,父亲便可一统天下,大展宏图!”
柳鸢儿说的真诚无比,仿佛一字一句都是出自肺腑,可暮天行似乎并未为之所动,嘴角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冷声道,“你与那皇上可有肌肤之亲?”
柳鸢儿不意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愣,“父亲问这作甚?”她有没有和君北翼发生关系与兵书的事有半毛钱关系?
暮天行微微一笑,眉宇间竟摆出慈父的神态来,“为父是担心你已不是清白之身,元勋对你有所嫌弃,才如此发问。”
暮元勋?
她才不在乎!
可她还是微微垂首,面含娇羞之色,柔声道,“阿勋与我青梅竹马,自然是不会嫌弃我这破败之身。”
“这么说,你与那皇上已有夫妻之实?”暮天行的语气带了点兴奋与急迫。
柳鸢儿微微点头。
霎时,暮天行的脸上浮出一抹快意的笑容,眸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一种得逞后的畅快,又夹杂着暴风骤雨般的狂澜,眸底漾出一抹极细微的,尖锐的痛楚。
柳鸢儿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按理说,他的心中应该更关心兵书才是,怎么对她与君北翼之间的私事如此上心,还具体到行房之事,难道他对这个有特殊的癖好?
柳鸢儿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