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才诡计多端,看似已经服软了,却是比宁笑祖、崔仁道、施之还这些不服软的人更加难对付。
杨铭剑明知故问道:“邵文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你究竟是受何人之命?我行走江湖多年,极少与人结怨,我现在就是很想知道,究竟何人何故与我有如此莫大之仇,非得要置于我死地?”
邵文才刚才紧张地有点怕死,就把有些真话说漏嘴了。可是他一出口,就恨不得马上掴自己几巴掌。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有些话一说出来,就等同于引火烧身,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邵文才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头脑慢慢冷静了下来,一肚子坏水里就“泡出”了应对之计,立马又把刚才的话编圆了过去,道:““独臂人屠”范中举!”
杨铭剑等人在荆州分舵落脚的时候,邵文才已经从赵世英口中打探到,杨铭剑身上所中的剧毒是“独臂人屠”范中举所为。
杨铭剑知道邵文才狡诈无比,所以,他故意一眼不眨地看着邵文才的神情,不放过邵文才表情上任何可疑的变化,杨铭剑在江南总舵就对邵文才有所了解,知道想要在他口中套出什么,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他就是想在邵文才脸上找出一些说谎的蛛丝马迹,他淡淡道:”“独臂人屠”范中举?我还是不明白,邵文才,范中举的手臂是被义父所断,又不是我砍断的,是他罪有应得,与我何干?我跟独臂人屠至于有那么大的冤仇吗?“
邵文才道:“你是老帮主的义子,父债子还嘛?”
杨铭剑被范中举所害,他还要找范中举算账。范中举此人性情乖张古怪,自私刻薄,所交之友少之又少,所树之敌倒是一把又一把,凭借范中举在江湖上的人缘和人脉,他躲避杨铭剑还有可能,怎可能对杨铭剑赶尽杀绝?他若想自动上门找杨铭剑的碴,那简直是自找死路。杨铭剑自然难以相信邵文才的一派胡言。
杨铭剑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父债子还?你堂堂一个大舵主,身边高手那么多,范中举能奈你何?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让他给抓住了,才甘心听命于他?“
邵文才苦着脸,道:“他知道我师傅居住在何处,他要挟我说如果我不听他行事,我就杀了我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身为弟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惨死而不顾吧?公子,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邵文才连师傅都搬出来了,就差一点没把自己的父母妻儿都搬出来了。可是邵文才的师傅是世外之人,极少在江湖中走动,所居住之地也极少人知道。杨铭剑等人要找邵文才的师傅对质,显然是极难的事情。邵文才把这次刺杀杨铭剑的罪责全都推到“独臂人屠”范中举身上,似乎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身上的罪责撇得很是干净。邵文才在明眼人面前,大说瞎话,面不改色。本来他才是元凶之一,反而被经过他一番狡辩之后,他也成为了该受同情的受害者之一。
杨铭剑心中自然有数,知道跟邵文才这种类型的无赖争辩,有理也会变得无理,对他还是少说废话为妙。
杨铭剑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皇甫小姐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
宁笑祖、崔仁道、施之焕都是嘴硬的人,邵文才早已料定他们不可能招认。杨铭剑这一问,邵文才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否则,他出去转悠了那么久,如果宁笑祖他们供认了的话,皇甫飞燕早就应该回来了。
邵文才道:“公子,你为何咬定皇甫小姐是我们抓走的?”
杨铭剑道:“明眼人不说瞎话,你们是怎样找上门来的,你们心知肚明。难道还要我点破?”
邵文才情知,挟持皇甫飞燕之事与他有关,已经在台面上明摆着,他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但是,他还有办法让自己变得“无辜”的。他叹了一口气,口气中悠悠散发出一丝丝的无奈之意,道:“这是范中举出的点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可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越是善于造作之人,越是会巧做无辜之相来博取别人同情。
邵文才武功不行,但是,要论斗心机,要逞口舌之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杨铭剑道:”我还有一些不明白之处。皇甫小姐不开口,你们是怎样逼问皇甫小姐的?“
邵文才道:”这个可跟我无关,我从来不做辣手摧花的事情,我更喜欢怜香惜玉。“
杨铭剑听了邵文才的话,觉得有些可笑,道:”我真看不出你还有良知!那究竟是谁逼问皇甫小姐的?”
邵文才道:“其实,我们也没办法,她真的不说,我们也奈何不了她。神农山庄的皇甫小姐是何等身份,我们如何惹得起。可是,范中举他就是个疯子,谁见了他那个疯样,都怕他三分。皇甫小姐跟我们一样,也是迫不得已的,才说出你的养伤之所的。”
邵文才满嘴胡话,但有些话也确实是实情。
虽然他们抓住了皇甫飞燕,但是,皇甫飞燕毕竟是武林第一神医之后代,他们未必敢乱来。
若不是对神农山庄真有不共戴天之仇,谁也不愿意得罪神农山庄。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他们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难保以后没有任何伤病,就算他们没痛没病,但是,也难保他们的亲人一生平安,没有什么病痛。
这求人求己的事,求己事小,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