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长鸣,火车飞快的穿上了黄河大桥。每一个铁轮有节奏的敲击着铁轨,和着万马奔腾的黄河水势,像奏起一首雄壮的乐曲,让车上的每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不约而同的向窗外望去。晚霞是那么红,点缀着乘客的眼睛和脸颊,使人们显得神采奕奕,一扫连日的疲倦。一扇车窗前,四个年轻的少年很抢眼,三个男孩子都穿着白色的衬衫,一个女孩穿着白色兰花的薄衫,在夕阳中像花一样散放着青春活力。靠窗边的男孩,衣服白的微微泛着青色,使他本来清瘦的身材,越显单薄。他没像其他三个孩子一样一欢呼雀跃,只是盯着水天之间淡淡的看,那份惊喜被一种儒弱挡住了。
“干嘛呢?”女孩伸手在她头上打了一下。他被打愣了,这个年龄的他喜欢漂亮女孩,她清秀漂亮;但被女孩打了一下心有不甘,想回击
又不知道如何回击。“哈哈哈”看着他涨红的脸,女孩没心没肺的笑了,又和边上的男孩打闹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sx的一所空军内部工程学校,女孩是学姐,他和一个长他两岁的男孩三哲是新生。头一次出家门走这么远,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还好三哲入学前打过一年工,有些社会经验,几个学姐学哥又是一个工厂的,在他们热情周到的帮助下,入学很顺利,宿舍安排到五楼把边的房间。对了,他名字里有一个刚字,大家都叫他小刚。
和三哲以前接触很少,但同样是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尽管才两天两宿的火车,已经熟的亲哥俩儿一样了。铺好行李,就像一颗心落了地一样。三哲点上一颗烟,悠闲地吸了起来,小刚则拿出一本武术书,边看边比划。书名叫《查拳》,据说是从武松脱铐拳演化而来的。小刚喜欢武术,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弱,老是感冒发烧,最多一次打青链霉素40多针,那可是最疼的注射针。一系列病苦和副作用的折磨让他下定决心锻炼。刚开始就是跑步,由短到长,三个月后,每天可跑2000米了,身体是慢慢好了,不怎么感冒了,但是枯燥,也没个伴,还得起早,就有点没兴趣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了一部电影,一部让全中国掀起武术热的电影——《少林寺》。和中国千千万万个孩子一样,小刚的心里被《少林寺》点上了一团火。而且他心中的火来的还要更猛烈些,因为除了侠义之梦,他还看到了健身的新希望。妈妈也适时地看出他对武术的兴趣,给他订了《武林》、《精武》等武术杂志。于是小刚也在漫山遍野都是翻跟头、武棒子、劈砖头的孩子时,将他的长跑换成了少林长拳......
“别比划了,打架用不上的。”三哲吐了个烟圈,笑着说。“我就是锻炼身体,玩玩。”打架,小刚还真试过,不太好用。不是武术不灵,无师自通,照书画瓢,难得个中诀窍。“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或者是踢开的,反正不是推开的。从门外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的宽脸卷发,矮个的圆脸头发自然卷。这两个人,三哲有所耳闻。高个的叫于波也是新生,听说在社会上混过,矮个的叫卷毛,学校院里的子弟,小有名气,这是来敲诈新生,扬名立万的。两个人一进来就奔三哲去了,于波来到三哲面前,盯着三哲问:“认识我俩不?”,“不认识。”三哲显然见过世面,并不慌张。于波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盯着三哲看了两秒说:“兄弟,给根烟。”“没有了”三哲把手里的烟头,用力的按到桌子上,并拧了一下。于波有点气急败坏,晃了下脑袋,顺手抄起桌子边上的凳子,向三哲头上砸过去,卷毛也跟进几步,要动手。小刚心里说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只手顶住卷毛,一只手想从后面拦下凳子。凳子意外的被床前,以前用来晾衣服的铁丝拦开了,三哲猛地抓住于波的手喝道:“怎么的!”小刚也感到推卷毛的手轻飘的,在感到南方小男人的面时,北方汉子的豪情突然而生,大喊:“大哥有话好好说。”声音大的吓自己一跳。于波也感到三哲手的力度,硬着头皮说:“好小子,小心点。”转身和卷毛出去了。小刚扶起凳子,有点虚惊;三哲也有点憋气,苦着脸拿出一根烟,点着火狠狠地吸了一口,半天才让烟从两个鼻孔喷出来,半天没出声。
“三哲——”楼下有人喊。小刚到窗口一看,是一个厂上一届老生,老高他们,来喊他两去接风洗尘。老乡、同学、同一个厂的,在这相聚感到分外亲热。酒过三巡,老高看出三哲脸色有点不对,拍拍他肩膀问道:“怎么了兄弟,想家了?”“没有......”三哲把刚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初来乍到,他不免有些担心。“没事,这是我们能解决。来,咱么痛快喝。”老高他们在学校挺有号,也认识人不是吹牛。三哲和小刚放松了,脸上泛起了酒晕。大家天南海北高谈阔论,猜着酒令,唱着歌儿,不亦乐乎......。这两天就没睡好觉,头一次出远门就坐那么挤的火车,抬起脚来就没地放,心里就一个感觉,中国同胞好多呀。过了bj倒车,算是有座了,来往穿梭的三教九流,像个小社会,都看不过来,长经历的过程就得吃点苦受点累遭点罪。钻进被窝的三哲和小刚,就像卸下枷锁,走出牢房一样自由;就像登上天堂踩着云朵一样幸福快乐......
“叮呤——”,年轻人的早晨总是感觉来得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