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天时限裁剪至一晚,冷清夜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破衣褴褛,如果别人撞破,打算扮作痴儿,蒙混过关。他发现这里并不完全是一个与外不通的海岛,但是人着实不多,自己的那一船如狼似虎的下属,绝对可以踏平此岛。“他们去陆上采买布匹,还没回来吗?”这声音是冷清夜从屋顶上听来,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妇女。“没事没事,年轻人都是贪玩的,到了外边,看到什么有趣事物,会耽误一些的。”这声音明显苍老了许多。还有一些人没有回来,冷清夜一时也不知这消息是好是坏,海涛声声,如万马嘶鸣,冷清夜只盼这里的人们多是搏击风浪的勇士,因为只有奋勇抗击,才能化解他们此次灾祸。冷清夜飞檐走壁,如同一只暗夜中的黑猫,半夜功夫他就将全岛人家几乎访了个遍,他发现这岛上的男主人普遍要比女主人大些,但是看起来都不是可以能手持刀兵作战的人物,他也细细看过房中的女人们,从他们的面色服饰、言谈举止可以看出他们并不贫穷、并不木讷、养尊处优多过风霜雨雪,这也就不乏可惹弥天大祸的红颜佳人。忽然天气骤变,冷清夜领教过海上的暴风雨,即便是面对万里戈壁都能从容的勇士,也无法在一叶孤舟上淡定超然,但是他的那一船下属,居然可以在暴风雨中如同钉子一样钉在船上,这实在可怕。冷清夜在屋顶迎接着暴风雨的到来,他知道在缺医少药的地方生病意味着什么,他当然不能就这么死了,可他活下去的前提是没有什么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公子打算病死吗?”一个老翁突然出现在冷清夜的眼前,冷清夜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再发呆,还是此人有绝高的武功,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冷清夜被他的油纸伞护佑在身下,抹去眼前雨珠,上下打量老翁一番,他面容祥和,又有智者之像,看得出此人乃得道高人,冷清夜也就没打算在他面前装傻。老者看出冷清夜对自己有所防备,呵呵一笑:“少侯爷有防人之心虽是好事,可老朽老矣,恐怕挨不住少侯爷的拳头。”冷清夜依旧很冷静,因为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不知道此人身手高低,自己保持绝对的沉默,不管他是刺探自己底细的敌人,还是想帮助自己的友人,都是一种正确态度。老头子跪在湿滑的屋顶上:“原五品偏将、现岛上铁匠石印拜见少候爷。”冷清夜开口就问:“有退敌良策吗。”根本不去问自己经历,也不去介绍他的情况,只是突兀问出此话来,看似唐突可笑,可转念想来,自己贸贸然出现,贸然认主,也不是很唐突吗?如果不是了解他的情况,有怎么会认出他来呢?不过他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对西京帝国的未来很是不利。“少侯爷可知,江湖险恶,轻易信人,往往能招来杀身之祸。”他面露怒色,好像在训斥自己的孩子。”冷清夜冷笑:“我的船长告诉我,如果大鱼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就不会像平常那样悄悄的接近鱼群,耐心捕鱼,他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猎物就是岛上居民,既然是如此生死攸关之时,就只能选择相信你。”老头眼中流出泪来:“少侯爷能将百姓生死以为己任,帝国中兴,有希望了。”“早年在军中时候,就听说这些水军仗着朝中奸佞的庇护,胡作非为,侯爷多次上书陈情,均被驳回。”石印摇头轻叹:“换做当年,还可以与之厮杀一番,如今老了,不可力敌了。”“能否将岛上壮年男子召集,舍命拼上一番呢?”石印头摇的更甚了:“从船的大小上看,船上可容纳千人,即便损失惨重、即便大部阵亡,这区区四百人的小岛不能与之抗衡。”冷清夜面露喜色:“先生可知,船上只有六十余能站直的,我有信心,可斗五个。”石印又是叹息:“如在当年,老朽也有信心可斗五人,奈何满堂儿孙,都被我教成了渔夫、农夫、铁匠、和教书先生。”冷清夜默然不语,石印突然问:“少侯爷说船上有六十余能站直的,还有多少不能站的呢。”“濒死之人三十二,一月内不能起床者二十八,能战斗者六十八人。”“毫无组织的村夫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战斗力,我们甚至已经没有时间把危机告诉给这些人听,更别提组织起他们来,那么只有拖延时间,用精准的计算,来保证岛上居民安全。”冷清夜面露愠色:“怎么,先生要招待这些兵匪,将他们养的龙精虎猛,看着他们伤愈病好,酒足饭饱。”“侯爷用兵,善于攻心,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瓦解对方看似坚不可摧的阵营。”石印道:“如果这些人上得岛来就烧杀抢掠,那么只好舍命奉陪,但他们有大量伤病员,如果我是这个船长,我会让穿上一层人皮,在伤病痊愈的同时,还要控制几个可靠的向导,为保万无一失,我会在走后派兵回来。”冷清夜听来有理,看来如果发生什么,也会在一个月以后,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老将军是不是干过不少这种事情,钱捞够了,仇人多了,躲起来逍遥快活了。”石印呵呵一笑:“少侯爷跟老朽回家吧,明天早上,你我二人一起迎接官兵老爷们。”“他们还叫我一声少侯爷,是我的下属呢,是他们来拜见我。”冷清夜回复严肃:“先生可暗自选二十敢死之士,我带他们去杀光那些躺在床上的兵匪。”“非但不能杀,还要好好照顾。”石印道:“且不论能否力敌剩余对手,即便可除去这些兵匪,有朝一日,传扬出去,也会让少侯爷背负弑杀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