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做了二十五年的梦,但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结婚了?!而且这么早跟这么年轻的弟弟结婚了。
之前她的好闺蜜曾用嫉羡的语气指着某棵树下摸树皮测树龄的男同志说:“其实你们医学系也是有福利的,起码你们的导师都是年轻人。学识又高,这么年轻就当了导师。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吧?哪像我们导师,各个都是五六十的老头子!”
当时她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告诉闺蜜:“……那个是我学弟。比你起码小了三岁,今年差不多有二十岁吧。”
时隔两年,她仍然对闺蜜当时太惊讶而下巴脱臼的事耿耿于怀。
因为这件事让米罗一直觉得她比同龄人要老龄化的多,所以今天跟比自己小上五岁的弟弟结婚让她感到莫名的羞愧。
华丽神圣的天主教堂,略显忧郁的哥特式建筑,阳光打在玫瑰窗上投下一大片花纹影子,稍显陈旧感的墙壁和花岗石砌成的壁炉是所有艺术摄影者的最爱。
身着圣洁剔透的婚纱,米罗却并没有感受到普通女人结婚时的雀跃。她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偷偷地看着外面的人们。
“我儿子不会说话,所以以后都要麻烦你了。”想起她未来公公理所当然的说着关于二十年没教会他儿子说话的这件事却又丝毫不觉得丢脸,米罗幽幽地叹了口气,提起繁琐的裙摆转身回到临时化妆间。
米罗走到化妆镜旁,脚尖一踮,利索地坐上了化妆台,歪着身子鲸吞那标致小少年的侧颜。
小少年倔强地甚至不肯看她一眼,好像一个不肯屈就恶霸的小媳妇,细软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蝴蝶翅膀一样,深邃的眼窝,忧郁的琥珀色瞳仁,薄薄的菱形唇瓣娇艳欲滴。浪漫的法国基因满的就要溢出来。
米罗看着看着就有些心虚了,这样美好漂亮的少年跟她结婚确实是暴殄天物了。
“呐,你要跟我学说几句话吗?”
米罗其实是想尽量先找些开场白的,但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用些烦闷复杂的废话有些太不人道了,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她根本不会什么开场白。
而收到一片空白和寂静甚至是少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回应也在米罗的预料之中。
“那……几个字呢?”
“……”少年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执着地盯着他面前的化妆镜,不跟她说一句话也似乎听不懂她说话。
米罗蹭地跳下来,弯着腰凑过去:“你想不想知道人体上的一个神奇开关?”一副提起人体就疯魔了的模样。
开关?小少年似乎第一次听说人体开关的问题,终于没能抵抗住新鲜事物的诱-惑,偷偷地将用眼角斜睨了过来。
“就是这里。”米罗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少年光洁的脖子,“这里叫喉结。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你吃饭、喝水的时候,它就会动来动去。包括,你说话的时候。”
她的指尖有些微凉,触碰在他比她体温略高的肌肤上,让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但他本能的细微动作却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她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
得不到回应的谈话,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试试。”米罗尽可能地引导他开口说话,但他漂亮的唇瓣依旧抿的紧,于是米□□脆就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喉结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表情显得对她这一举动格外嫌弃。
“你看,是不是?”
看着米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哄孩子一样的小心翼翼,小少年翻了个白眼:是不是是不是的,你是不是傻!?
“我愿意。”修长的手指被迫触碰着她一时不能安分的喉结上,对声音和律动格外敏感的少年感受到了它细微的滚动,原本因为不屑而偏转的脑袋缓缓地又转了回来,微怔的眼神莫名其妙却好像被震撼到了一样地盯着半蹲在他面前的女人。
涂了水润粉色的唇瓣轻启轻合,小心翼翼却格外郑重地念出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她只说了一遍,之后的很长时间她都沉默着,而他也依旧沉默着,似是后知后觉自己不可能收到任何回应,水粉色的唇线轻轻勾起,她放下了他的手,不再勉强他感受她喉结的振动。
她提起裙摆,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样艰难地站起身,跺了跺因为蹲太久而麻木的脚。
“好不容易结个婚,起码说个我愿意啊。”
少年低着头看着突然变得空荡荡的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肃穆的天主教堂里结婚让米罗觉得有些紧张,捧花都被她攥的咯吱作响。
这里的每个人都西装革履的在排列整齐的座位上正襟危坐,麻木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来参加礼拜的。
比起郑重的有些压抑的教堂,她更希望能在乡下的大院子里摆上几桌,请一大堆亲戚朋友,吃些大鱼大肉,看几个喝醉了的老乡闹笑话。
她更希望对面坐着的是两个和蔼的老人而不是毫无关系的牧师。
然而这些希望并没什么卵用。
其实婚礼之前,她未来的公公也问过她关于婚礼是西式还是中式的这个问题,当未来的公公提议迁就她而采用中式方案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说是自己也梦想能在教堂里结婚,但其实是觉得像对方那样精致的男生一定有喜欢他或者他喜欢的人,不管他是为什么愿意跟她结婚,但他也是间接地牺牲了他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