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起的儿时最清晰的记忆是从六岁开始的,依稀记得六岁以前的一些片段,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直到现在我对李子园这个小村庄有着无法言明的情愫.
从下庄里搬到现在住的地方,我家好像是最早的,所以对于下庄里和下磨的一些事情都没有太多的印象。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天比现在蓝多了,河水比现在清多了,儿时的种种往事直到现在久久不能忘怀,人就是这样子,小时候觉着长大了真好,可以不用写作业,不用上学,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而长大后各种烦恼接踵而至,现实给予的压力,肩负的责任,不由自主的又让你想到小时候的生活,又想到童年时期的无忧无虑。一辈子都在这种纠结复杂的心情当中迷茫的生活着。在碌碌的生活中迷失了自我。
清晨的野鹊扁安静的坐落在羊娃山脚下,淡淡的晨雾匍匐在树梢上,在翠绿的树叶上凝结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晨曦的照射下发出明亮而又清新的光芒,小鸟的叫声是那么的清脆,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站在香水沟对面的马路上,路边的槐树枝桠上突出一枚枚嫩绿的新芽,昭告着春天的到来,上扁的迎春花也在含苞待放,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只剩火火燕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着,绵久不绝。这当然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农村的人们总是很勤劳的,早上六点多钟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都起来打扫院落。随后又能看到各家厨房上青色瓦片缝隙当中冒出一缕缕的青烟,轻轻地,柔柔的。随着晨风弯弯曲曲的消散在空中。
从各家传来大人叫孩子起床的呼喊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小孩不情愿的哭腔。各家自己养的土公鸡发出一声声高亢的鸣叫,是乡村最为准时的闹钟。早晨起来收拾好院子,生火做饭,拿柴刀劈开几根细柴。放到自家制作的土灶当中,搭上最原始的大铁锅,烙上几个香喷喷的烧饼,搅上半锅玉米拌汤,一家人围坐在热烘烘的土炕上,享受着最实惠的早饭。
吃罢早饭,大人开始拾掇农具,母亲收拾碗筷,一天忙绿而又充实的农活开始了。而那时的我们则是不用帮着家里干活的,由于当时荣光小学的教育条件还不是很好,就连一本像样的书本都没有,就算有也是大人找别人家已读初中的孩子借来用过的书。早晨起床的时候虽然极为不情愿,原因是实在不愿意离开温暖的土炕,但是起来吃过饭后,便都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约上几个平时玩的好的玩伴聚集到谁家院子里,在一起弹弹珠,赢得兴高采烈,输的愁眉苦脸。没了弹珠便又玩起四角,也就是纸面包,四四方方的,大多使用拾来的废旧报纸折的,在院子里使劲甩起瘦小的胳膊,利用气流只要掀翻另一方放在地上的纸面包,便是赢了。这样的玩法,导致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感觉胳膊疼,却又不敢告诉大人实话,等纸面包玩腻了之后便都聚集在麦场上玩捉迷藏,记得当时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大树底哈辟阴凉,撒凉?花儿凉,一把拉住老和尚’。十多根小指头伸出来放到一个人的手掌下面,说完之后便抓,谁躲得最慢便抓住谁的手指头,而这个被抓住的人便肩负着找人的任务,躲藏的地点包括麦场的各个角落,如果最后实在还有人没有被找到的话,便要大喊三声‘我是小狗我投降,我们重新捉迷藏’。之后那些没被抓到的便纷纷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虽然都是小孩,却都极守信。比起某些大人都要守规矩的多。
正玩得兴起时听到父母的喊叫,才知道已经中午了,吃饭的时间到了,便都很不情愿的各自回家吃饭,临走时还不忘约好饭后在某某地方会面。
北方人大多都已面食为主,虽然我的家乡地处西北,但更加靠近西南和四川贵州相邻,粮食大多都是以小麦为主,中午的一顿手擀面是少不了的,自家种的小麦,自家磨得面粉,可谓没有一点污染,就连肥料也不用化肥,而是自家人拉的大粪,家乡吃面,大多是汤面,自己家菜园子里的豆角,土豆,白菜,再加上自己家做出的豆腐,一锅香喷喷的臊子面便做好了,汤油而不腻,颜色分明,面柔韧细长,百煮不断。比那些知名饭店里卖的不知要好上多少。
农村小孩的身体是很健康的,很少出现伤风感冒之类的疾病,就算是在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擦破点皮,也是不哭不叫,按照古老相传的土方法,抓一把田间的细土洒在伤口处,喊上一句‘面面土,阿达破了阿达补’,不一会便能结成血痂,真是最有效的方法。
午饭过后便又聚在一起,看见满山开放的迎春花便又生出许多古怪的念头,从山神庙后面的小路爬到羊娃山半山腰,折几支黄色的迎春花,摘上一些‘倒挂牛刺’上的玛瑙带回家去,鲜艳的鲜花找个瓶子,盛上水,插到里面,摆在窗台上,三五日之后依旧开放,青红色的玛瑙则用母亲缝衣服用的粗线一颗颗串起来,戴在手腕上,就是一串串好看的念珠。顺便在香水沟里挖上几颗刚刚开放的水秋花,小心翼翼的拿回家栽到自己家菜园子里,和大梨花,芍药,八瓣梅,指甲花交辉映衬,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大梨花的根部和大蒜一般相同,秋天的时候挖出来放到地窖里,春天再重新载起来。怕被冬天寒冷的气温冻死。那时候,生活条件还很艰苦,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