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春,南太平洋上。深沉夜色下的海面上波涛汹涌,大雨倾盆。
一艘前往美国首府华盛顿的澳大利亚商船“伊莱恩”号正缓缓行驶在惊涛骇浪中,船身顺着风浪一上一下剧烈摇摆起伏。
船长室内点着昏黄的灯,布兰奇船长斜躺在床上,手里捏着喝剩下小半瓶的雪华沙红酒,时而灌上一口,神情恍惚地听着收音机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新闻。
“4月30日,埃塞俄比亚抵抗意大利的防御力量已经崩溃,意大利军队已经做好了占领首都的准备。亚的斯亚贝巴的街道上挤满了逃难的难民,首都已基本见不到部队,埃塞俄比亚首都的防御任务已交给了人数很少的警察部队。贝尼托-墨索里尼一直在残酷无情地打击海尔-塞拉西的武装力量。他告诉他的内阁:随着埃塞俄比亚军事力量被全部歼灭,安全将会得到绝对的保证,他们注定要灭亡,而且为期不远了。”
“梆梆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布兰奇船长矍然一惊,一翻身从床上跃了起来。门外大副里德大步踏入,沉声道:“船长!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声纳里听到了点东西!”
布兰奇船长脑中一醒,扔下酒瓶,急匆匆跟着里德跑到了控制室。
“船长,海况不是很好,信号很模糊!不过,好像不太对劲!”二副杰克有些慌张地道。
布兰奇船长一把抓过二副杰克手中的听筒,放到耳边凝神倾听。里面除了“沙沙”的声音之外还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一阵有规律的“哔哔”的声音。
“什么时候发现的?”布兰奇船长问道。
“半小时前。”
布兰奇船长惊疑不定地放下听筒,喃喃道:“……航线附近的这片海域并无暗礁哇……莫非是鱼群?”
杰克摇摇头:“不会,这个声音出现已经有一阵子,若说是鱼群,早应该离开了。”
布兰奇船长想了一下:“目标大约有多远?”
“左舷15度方向一海里。”杰克道:“目标一直保持这个距离。”
“海面上发现有其他船只吗?”
里德摇摇头,沉声道:“除了我们这条船,并没有发现任何船只……外面风浪那么大,若非我们急于赶路,谁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深夜航行?”
布兰奇船长心中一阵咯噔,自己这一条船上表面上是一条普通的货船,其实装载的可是价值不菲的极品葡萄酒和澳洲宝石,绝不容许出半点差错。现在战局未稳,若非雇主肯出天价,自己也犯不着甘冒奇险,把一船人的身家性命全压在这趟船上。
“船长,”杰克一阵犹豫,呐呐道:“会不会是德国人的潜艇?”
“闭嘴!”布兰奇船长怒道:“德国人他们的潜艇都在大西洋呢,怎么会跑到南太平洋来了!”
里德道:“这里可是日本的控制范围,也许……”
布兰奇船长思忖了片刻,道:“打开无线电通讯频道,发送识别信号,就说我们是获得许可的美国商船!”
杰克摆弄了一阵,颓然道:“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布兰奇船长呆了呆,一咬牙道:“叫他们立即停船,关闭动力!”说着一推里德道:
“走,我们上去看看!”
布兰奇船长和大副里德刚刚出得舱室,到了甲板上,一股强劲的海风夹杂着冰凉咸涩的海水迎面扑来,直灌进二人的口鼻中。二人一阵踉跄,布兰奇一把拉住船舷把手,吐了一口海水,大声咒骂了几句。
甲板上几名水手正在手忙脚乱地解绳抛锚,里德大声喊叫着,指挥着水手各自分工行动,几分钟后,船速渐渐缓了下来。布兰奇船长瞪大着眼往海面上望去,但见海面浪翻潮涌,海风呼啸,四周深沉邃远,眼中被海水浸渍得生疼,哪能看到什么东西。
“船长!”里德大喊着奔到近前,一把将手中的望远镜塞过来,海水一滴滴从脸上滴落,惶然嘶声道:“前面好像真的有东西!”
布兰奇船长心头巨震,抓过望远镜仔细看去。果然在左舷15度约半海里的地方有一条黑影正若隐若现浮在海面,正朝着货轮的方向快速游来!任凭海浪起伏汹涌,那黑影一直穿破海浪稳稳前行,正一点点地缩短与“伊莱恩”号之间的距离。
此时,船上的水手中已经有人指着海上惊呼道:“快看!海里面有大鱼!”众水手一起抬头,茫然地望向海面。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那条黑影与货轮的距离已经再次缩短。众人已经可以凭肉眼清晰地看到它正从水里面缓缓浮升。
布兰奇船长心头狂跳,凭着自己多年航海的经验,虽然还看不清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但从它前行的速度上看,至少在10到15节之间!这分明是有人驾驶的机器,哪是什么大鱼!
“啊……那是什么?”
“快看!它要浮出来了……啊,那不是鲸鱼……”
“是怪物!海怪!啊……”众人惊恐万分,呆呆地看着水中的黑影一点点将身躯浮现出来。
“快!快!将英国国旗升上——”布兰奇船长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头上的冷汗“刷”地一声全下来了,眼皮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他一把扔下望远镜,快速地冲向船头。
这时,一个大浪打来,海水瞬间涌上船来,将布兰奇船长一下子卷了起来,狠狠地摔在甲板上!
与此同时,舱室内神情紧张、全神贯注监听声纳的杰克耳中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密集刺耳的嘈杂声,那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