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而且数量很巨大,毛毛的,经过丁冬的脚向远处爬去。
“这里是哪里?”说着丁冬不由的收了下脚,明显的感觉到脚上的东西掉了下去,撞击地面发出嘶嘶的声音。
“还是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恰到好处的传到她的耳边,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那一层层的皱纹堆在一起,硬生生将老人的脸覆盖了去,不知为何这老人竟是那么的熟悉。
“小姑娘,有没有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老人笑着问道,脸上还掉落些肉眼可见的尘土,仿佛刚从地底爬出来。不过那眼睛和睫毛之间的厚重的尘土让丁冬想起何时见过那人,他就是手术台上的那具尸体,想到那梦,丁冬不由得胃里好一阵翻腾。
“看来你记起来了,年轻人记性就是好,可不像我们这些老人混混噩噩。”说着老人竟打量起丁冬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欣赏艺术品般不住的赞叹。
看得丁冬不由的别扭起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打量,就连是一向大大咧咧的丁冬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早知道当时就不许那般无趣的愿望了,想来却是痛苦的。”老人自顾自的说道,便转身走进了那白雾之中,不惊起任何涟漪,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丁冬有些紧张的快步跟上。
“你这丫头没什么想问的吗?”老人转过头来问道。“不问了,反正你要我去拯救什么我不会去就是了,英雄就让那些白痴男生去就行了。”说着还不住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赞同。
“原来是这样,那你陪我走走吧,反正你也不知道去哪不是?”说着老人一摆手,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一座阁楼,云雾缭绕。那巨大的牌匾上“莳艾阁”三个字显得那般磅礴霸气,老人径直走了进去。
进去后,一个巨大的观音塑像静静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不过那观音一个ru房塌陷下去,双手不自然的下垂,那脸扭曲不已,显得很是怪异。
这时丁冬的身后出现一古代装束少年,穿过她虚渺的身体,很是兴奋的跪伏在观音像前。
少年身上的华衣破开了几个口子,脸上布满了尘土和伤痕,只见他嘴里喃喃道;“世人皆知蓬莱,无人论莳艾,蓬之渺渺,艾之兮兮。”
“这就是当初的我,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好一个莳艾阁”老人望向在那跪伏着的少年,出神道。
“痴人,何愿?”这阁内突然传出这样的一句话,显得很是飘渺。
“永智,永能,永生。”那少年说完后嘴角微微的上扬。
“可怜人。。。”
听到这句话的老人显得很是痛苦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永智,永能,永生,其实是一种诅咒罢了。”
老人又摆手,眼前出现的是大片的草原,两个部族在厮杀着。
男人用那无所不能的能力灭了敌族,那时的他是这个部族的王,当他无比自豪的享受着自己族人崇拜的目光。
但当他在某一天,穿着华美且尊贵的衣服进到那俘虏地里,看着在那里赶着羊的孩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几朵掌状的叶子。
他知道这是草原上有毒的乌头,赶紧制止了这群孩子。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们都知道这是有毒的乌头,可是吃了之后就会浑身麻痹,也就忘了饥饿不是吗?”
“要是不小心死了怎么办?”男人显然很讶异这些孩子居然这般说辞。
“那也不错啊,不用天天腹饿如绞。”孩子们以一种你好笨的眼神看着那傻楞住的男人。
男人愣了好久之后一把抢过男孩们手里的乌头,一口塞进嘴里,在孩子们惊讶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之后男人解散了部族,释放了俘虏,离开了草原。
他曾孤僻过,失落过,屠戮过,当然也曾爱过。
老人轻轻扬了下袖子,眼前的一幕又变了去,一个与少年有几分神似教书先生走在燕园内,一长得俊俏的女生抱着本书来归还,还完显得很是紧张的跑开,很是纳闷的先生轻轻翻开书,书的内侧有一夹纸。
“先生长得真英气。”秀美的几个字静静的躺在纸上,每个字都透出少女那含蓄的情愫,先生笑了。
眼前的情景又变了,那先生无比爱怜的看着床上的老妇,紧紧握着她那如老树斑驳的双手。
老妇用手轻轻摸着中年人的脸,吃力得说道;“真英气呢,先生依旧这般英气,可惜我却不再少女,再无那香兰之息,与先生这么不般配,这几十年的珠黄幸得先生担待了。”听到这男人已是满脸的泪痕,示意她别说了。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轻声说道;“如有来世,我愿陪先生再走一段,望先生可别嫌弃。”说着慢慢的闭上眼睛,眼角一道泪痕划过。
丁冬身旁的老人喃喃道;“不,怎么会嫌弃。我还求你别嫌弃我呢,我这永智,永能,永生的可怜人。”
看着这一幕,丁冬身旁的老人那背不知为何驼得更盛了。
之后的一幕幕讲述了老人痛苦而又无止境的一生,身边陪伴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见证了无数爱人,朋友的死去,只留他孤零零的一人。
最后他选择了隐居,后有人拜访,看到他养得那些牛羊力大无穷,不禁问他怎么会这样,他告诉那人是喝了他的血所致。
那人回来写了本《异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