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鬼我不知道，有个魂魄在里面我想是真的。”于零儿笑着说：“你们怕什么，他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他？还是她？”任可人问。
“是男声。”于零儿肯定。
“那我们平时换衣服什么的不是都被他看去啦。”任可人花容失色。
“他看不到，只听得到。你们谁把男朋友带来了，弄出什么奇声怪响的，他倒是可能知道的。”于零儿有心开个玩笑，见三个相顾骇然，知道这玩笑开得不是地方，便解释说：“没事啦。他只听得到我的声音。”
“哦，还好还好。”张文文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为了留校，同学们都在外地实习的时候，她带着校团委书记来宿舍住过几次。要是被这石头知道了，告诉了于零儿，那她的留校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那现在他也在听我们说话么？”任可人问。
“没有，刚才你们和刘主任来之前，我还在跟他聊天呢。你们一进来，他就不说话，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在于零儿说来却跟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一样。
“你们知道这树根是哪里来的么？”于零儿自问自答：“你们还记得咱们学校以前主楼后面的那片核桃林吧？以前大家都在那儿谈恋爱，所以老树知道很多恋爱的故事，有了灵性了。”
“嗯，是啦，我记得有个前辈好像写过一篇《相思核桃林》的文章，在学校里风靡过一时的，指的就应该是那片核桃林。”任可人说。
“应该是老桃树的精灵吧。可惜我们上大三的时候，核桃林就被砍掉了。”于零儿颇有些遗憾地说。
“还不是因为那儿闹鬼。”张文文说。
力主砍掉核桃林的就是张文文的男友，现任的团委书记，为此没少挨同学们的骂，张文文自然而然地要替男友辩解一番。
“什么闹鬼。是学校觉得核桃林助长了有伤风化事件。”罗俪撇了撇嘴，同时奇怪地看了张文文一眼。
“树都砍了，你哪里找来的树根？”张文文知道自己和团委书记的事情其实同学们都清楚，怕再说下去扯到自己头上，赶紧把话题引回于零儿身上。
“那天我是在配楼的一张旧桌子的抽屉里发现他的。我高兴的时候，他会在我手中起舞；我伤心的时候，他会有一种伤感的情绪。唉，说不清啦，反正他是有灵性的。”于零儿果然继续说自己的感觉。
三个同学愣愣地看着于零儿。
“还有这些书呢，更奇怪了。《政治经济学》？你们看到的是《政治经济学》？”于零儿拍拍其中一本，“我看到的是《红楼梦》后四十回曹雪芹的失稿么，可惜只有一部分。”
“啊？！那本也不是《主题新闻论》了？”张文文怪叫。
“那不是《四海怪异志》么？”于零儿换了一本，《消失的战国第八霸主》，再换一本……
三个姑娘互相使个眼色，她们原来还只是怀疑，现在她们几乎可以肯定了。
于零儿是真的有病。
“有些东西，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只是看到它们，我就觉得一定得把它们捡回来。好像它们是一直在那儿等着我，等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于零儿突然发现三位室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的解释不仅没起到安慰她们的效果，反而让她们更害怕了。
任可人呐呐地说：“零儿，真的，我们相信你啦。这个，不过，我妈刚才来电话，说约了一家公司要我去面试。”
“学校既然有宿舍给我了，早晚都得搬，我看我还是搬家吧。”张文文说。
“是啊是啊。天下没不散的筵席，零儿，你保重啊。”罗俪倒是没啥需要搬的，她早在大三的时候就和男朋友住在外面了。
于零儿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石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嘴里念念着说：“你回来了啊？你看我把他们吓得。
“不怕？正常人会不怕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被你吓够呛。”
“正好，我也想妈妈了。我明天就回家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啊？”
“你真的可以？那太好了。”
“家乡在哪里？杭州呀！听说过吗？”
“你个呆瓜，杭州都不知道。你骗我的是不是？”
“你果然是在骗我。”
“当然当然，我随时都在你身边的。”
“当然是坐飞机啦，一个时辰就到了。”
“慢什么慢，你快你怎么会被困在石头里面啊。”
等于零儿和石头聊完天，天已经黑了，她的三个室友早已收拾了日常用品，逃得一个比一个快。于零儿的嘴上挂起了微笑：“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们的秘密可不能轻易被别人发现了。”
杭州虽然没有安定医院，不过杭州有第七人民医院，道理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