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叹了口气,无奈道:“王爷,您另请高明吧!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怎么?这孩子没救了?难道真的是天花?”
郎中听了周彦焕的话,愣了愣,“什么天花?谁说他得的天花?”
周彦焕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捉住郎中的胸襟,怒道:“那这孩子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就没法救治了?你连个孩子都治不了,还当什么郎中?”
郎中见周彦焕动怒,赶忙为自己辩解,“王爷!不是小人不愿意医治小少爷,实在是无能为力呀!看小少爷这症候,是得了麻疹。若是一般的孩子,小人也有些把握,可小少爷早产体虚,心肺、肠胃都是先天虚缺,又得了这样的病,哎……小人真的是无能为力,王爷另请高明吧。”
周彦焕的心,仿佛沉到谷底一般,他见郎中确实没有办法,只能放他下山,再另寻名医。
经过一番折腾,周彦焕来回请了十几个大夫,最终也没有留住小儿子的命。在一天夜里,周正康这个不满一岁的孩子,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人世。
周正康死去的第二日,李氏的父母也赶到了,他们听了心腹人的禀报,也暗暗责怪女儿粗心大意,操之过切。女儿做下这样的事儿,他们自然不敢去找周彦焕求情,只能带着形容憔悴的李氏离开。
李氏走到前院时,正好与发送周正康的人碰到了一起。李氏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段氏和假意悲伤的潘氏,只觉格外刺眼,心中一阵不甘,不经思考的话,便脱口而出。
“段姐姐,你可知你的孩儿是怎么死的?”李氏此话语出,整个院落顿时鸦雀无声。
段氏擦了擦眼泪,走到李氏跟前,问道:“妹妹,你是说我那孩儿的死因,另有隐情?”
李氏瞅了瞅潘氏,凑到段氏耳边低声道:“段姐姐,你的孩子,是被潘氏害死的。她收买了姐姐小厨房的一个粗使丫头,让她在小少爷的吃食里做手脚,小少爷吃了沾染脏东西的食物,这才得的麻疹。
段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回去好好审问,再者说,我一个被休之人,也没必要骗你,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也是不忍心看着小少爷枉死。”说完,李氏便跟着父母离开了王府。
段氏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突然扑向潘氏,死死的掐住潘氏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你这个毒妇!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费了好大劲,下人们才拉住段氏,潘氏已被掐得面色发紫,脖子上都带了紫手印。
这时,周彦焕也赶了过来,他见两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由怒道:“你们身为侧妃,竟然大打出手,还有没有点规矩?简直岂有此理!”
段氏见了周彦焕,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顿时嚎啕大哭,“王爷!呜呜……王爷要给臣妾做主啊!我们的孩子死的冤啊!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段氏用手指着潘氏,神色狰狞,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潘氏闻言,吓得花容失色,当即跪倒在地,大喊冤枉。
周彦焕看着一院子目瞪口呆的下人,只觉得浑身无力,他命人扶起段氏和潘氏,将两人带到自己的书房,这才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段氏一口咬定是潘氏害死了她的孩子,而潘氏则矢口否认。周彦焕将两人都训斥了一顿,命两人闭门思过。
等段氏和潘氏离开以后,周彦焕再一次召唤出暗卫,命他去调查小儿子的死因。
经过了李氏的事儿,周彦焕对潘氏也不再完全信任,因此,他听了段氏的控诉,心中难免有些怀疑。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若是真的有人做了手脚,必定有迹可循。
第二日,暗卫回来复命,并带回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听了暗卫的回禀,周彦焕半天没有说话,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段氏的信口雌黄,他多么希望潘氏并没有谋害他的儿子,可人证、物证都在那里,由不得他不面对。
原来李氏所言确有其事,暗卫带回的丫头,正是段氏小厨房的一个粗使丫头。她收了潘氏的钱财,将亲戚家患病孩子用过的餐具,带到了王府,弄脏了周正康的吃食,这才导致孩子患麻疹而亡。
这丫头听说周正康患病身亡,心中十分害怕,便悄悄逃出了王府,谁知刚出王府一日,就被暗卫找到,重新抓了回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想而知,一时的贪念,终将害了她的性命。
周彦焕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第二天赐了潘氏一杯毒酒,结果了她的性命。
周彦焕的齐人之福只享受了一年多,便被残酷的现实伤得面目全非。这是周彦焕第一次面对后宅斗争,赤*裸*裸的残酷,却又杀人于无形。
虽然周彦焕是靖边王之子,但他的成长环境还是比较单纯的,对于后宅阴私,没有切身体会。从小到大,周彦焕身边环绕的都是男人,这些人忠心耿耿,事事替周彦焕着想,自然不会让他接触这些肮脏事儿。
从本质上说,周彦焕还是个土包子,他未曾经受过王府生活的洗礼,也无法理解王子皇孙生活的不易,更没有他们的价值观和处事方式。所以,当周彦焕自封为王之后,虽然享受到了左拥右抱的生活,却无法保持后院的平衡稳定,这才酿成了今天的惨剧。
自从儿子夭折之后,段氏就有些疯疯癫癫的,她已经无法再生育,必然要面临身后无人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