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漠尘看着还坐在亭栏边上依旧嬉戏打闹喂鱼的二人,连连摇头叹息。
“小珺,我怎么觉得这次漠尘哥哥回来变得愁眉不展的?”傅绾将手绢放在心口处,望向远处品茗的沈漠尘。
“许是看我们在这里喂鱼太无聊了。”
清珺继续拿着鱼食撒到池中引起鱼群的哄抢。
傅绾点头,手帕依然被她拽在手里放在心口,痴痴望着沈漠尘出神。
“小珺,我们去透透气吧。”清珺听道此话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可置疑的看着傅绾。心中不由感叹:
‘往日的傅绾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怎的出此言语,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啊!’
傅绾兴奋的看着清珺,“听说京城新开了家茶园,好多公子小姐都去哪里,不如我们去看看可好?”
清珺将头看向百无聊赖的沈漠尘,深吸一口气,暗自咬牙,哥哥是她的,想做她大嫂先过我这一关。
正身对傅绾说道:“今日去太唐突了,既然是京城子弟常出入的地方,还是改日再去吧。”
“说得也对,如此那我明日再来找你同去。”
清珺全身僵化,傅绾提裙离去,走到沈漠尘身边悄悄说了几句,便小跑着出了湖光榭,还不忘回眸朝沈漠尘一笑。
沈漠尘回以微笑,目送傅绾出拱出厅门。
清珺见此气不打一出来,脚一跺走到沈漠尘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冲着他大喊道:“人都走远了!”
沈漠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我觉得傅绾人挺好的,你干嘛老天天跟她置气。”
揽过自家妹妹的肩膀以示宽慰,可沈漠尘哪壶不开提哪壶,把清珺的小火山彻底爆发了。
清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脚上,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只留下沈漠尘忍着疼痛,抱着脚愣在原地。
回到秋籁园,清珺一屁股坐在玫瑰椅上,“气死我了。”
茯苓递上茶,清珺端起来一口气灌到嘴里,又全喷了出来。
“什么茶啊,烫死了!”
“小姐对不起,没想到你喝的这么急。”茯苓赶忙拿起手帕替清珺擦拭。
“是不是傅小姐又惹到你了?”
“她敢!”
“小姐,那你这是受了谁的气?”茯苓无奈的叹一口起,她家小姐的病又犯了。
“你别管了,明天帮我准备一套出门的衣服。”
“这又是准备去哪?”
清珺将头别过去不再理会茯苓,愤愤的想:抢走我哥没门!
北靖王府门外。
君彦庭伸手行儒礼,“恭送太子。”
车轮声渐渐远去,君彦庭才放下手臂。
负手进入府内,对家仆们说道:“北靖王府今日起闭门谢客!”
驶离北靖王府的马车上,君彦承望着车窗外屏气凝神一言不发,转至一处无人街角,君彦承下车径自往深处的一农家小院走去。
一老叟约有六十岁上下,白润面庞,两道剑眉横扫,底下一双星目十分走神。正坐在丝瓜藤架下理着钓线,“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
君彦庭走向老叟儒雅的行一礼,“许久未见,谭老可好。”
“哈哈哈,”谭老伸手摸摸自己的胡子。“是啊,许久不见,太子越发世俗了不少。”
“谭老误会了,晚生此来有一事确实不知该如何向您说起。”君彦庭微蹙眉头,欲言又止。
“噢?”谭老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君彦承。“你来此可是为了岐州之事?”
“是,亦或不是。”
“此话怎讲?”谭老皱起眉头。
“晚生似觉岐州之事有人在暗中操控,势力不可小觑!”
“太子是担心会动摇了如今的地位?”谭老试探君彦承道。
君彦承连忙拱手道:“本朝向来主张立贤不立长,若有能者彦承愿拱手相让。”
“世间繁华,看得清的又有几个人。太子真有如此心境?”
“若不是肩上仍负重任,彦承只愿与心爱之人厮守一生,共赴黄泉。”
谭老笑着摇摇头,“说到底还是清珺这丫头有福气啊。”
“罢了,罢了,”谭老摆摆手,放下手中的钓线。“老夫就看在珺丫头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
“多谢谭老!”君彦承再次拱手一拜。
“其实想找出幕后黑手并不难,主要看时间,浑水摸鱼。”
“既然此事疑雾重重,对方必定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如今岐州想必只剩一座空壳,当务之急是确定此人的身份,才能与之抗衡。能遮蔽朝廷耳目,藏的如此之深洞悉水火,又能短时间内号令一干人等不费吹灰之力,有这个能力的只怕不是达官权贵就是皇室中人了。”
君彦承肯定的点了点头。
谭老又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心中是否已有人选?”
“只是猜想,并无实据。”君彦承毫不掩饰的回道。
“哦?太子殿下有计划了吗?”谭老将身子转向君彦承。
“三天后我会前去岐州主持饥荒之事,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微服前去,明面委派户部侍郎季沛山为钦差大臣前往岐州主持大局,对外宣称自己因重门关之战伤势未愈暂住京中一处别院休养。”
谭老点点头,“这是一步险棋,以后的路必定凶险万分。太子定当未雨绸缪才是。”
谭老抬抬头看着京城的上空,万里无云,阳光却始终散在空中,照不到地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