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抛下这句话后,就离二人而去。
小冬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百里靠近了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搜肠刮肚地想着安慰的词,半天才酝酿出一句:
“别理他,他这个人……”
安慰的话刚说到一半,小冬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走开,四个时辰零三刻钟。”
百里:“……”
浮世真是把她给养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在安慰你懂不懂?
丢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百里,小冬兀自向前走去。
她当然不是在纠结浮世对她的态度,她想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那水妖是某人打算在岷山楔下的钉子,随时都可以凭借她的能力刺探情报乃至逃遁。
但是,她为什么要袭击自己?
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那水妖不顾秘密暴露的危险也要攻击自己?
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后,小冬就想要去地牢里看看。
或许,自己去问,能问出更多的东西来。
打定主意后,她就独自一人往地牢方向去了。
百里见她一个人越走越远,在原地徘徊了两圈,就是狠狠一咬牙:
他也不是担心她,就是……就是怕万一她再被袭击反应不及,要是伤了,他作为师弟还得照顾师姐……
嗯这个理由不错,虽然有点儿牵强但是就是它了!
给自己找了充足的借口后,百里一路□□着她,也走向了地牢。
在二人的背后,长琉璃立在赤羽殿门口,数次向前迈步,数次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知道她就是冬饮冰了,反倒没有勇气再靠近。
长琉璃垂下头,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看来,自己是真的废了。
……
站在水妖的牢笼前,与她怨毒的视线相接时,小冬的发问非常简单利落:
“为什么这么恨我?”
那水妖被她喂了药,再不能任意变化形状,可她的目光里满是烈烈的仇恨,手脚上绑缚着的锁链,被她愤怒的颤抖弄得叮当作响:
“冬饮冰,仙界战争时,你杀了我的丈夫,你杀了他!他被你冻结后,裂体而死啊!我非杀了你不可!”
小冬扬起了一边眉毛。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解释了。
仙界战争?她以前倒是听说过这个名词。
貌似是和一个叛仙调玉相关,在这场战争里,有一支突起的异军,似乎是叫北府军。
那是她十二岁的时候,用百里的话来说,还处在没有被浮世污染得黑漆马虎的年纪。
在一次和平辈弟子的聊天中,小冬提起了仙界战争,对方同样对此知之甚少,但他提到的一点,小冬之前却从不知晓。
“战神?”
“是啊,那是北府军中一个有名的将领,据说取了调玉的半条命呢。最了不得的是,他之前是个凡人。”
小冬一听就来了兴趣。
凡人啊,居然能诛仙,那倒真的算是个大英雄。
可是……既然是个英雄,她学习到的仙界历史中,怎么从未提及那个人的名姓呢?
小冬追问那人姓甚名谁时,对方也是一脸懵逼:
“我师父没有告诉我,他说,仙界战争是仙界之耻,命我不准再提。那人的名字,我也并不知晓。”
当时,还算天真的小冬捧着脸,默默地花痴着:没有名字啊,那不是更帅。
即使知道这是仙界之秘,小冬还是不死心地翻阅了所有的相关资料,发现,平逢关于仙界战争的记载,居然只有短短的只言片语,连北府军这支军队,也是毫无记载,没有来由,没有结局,没有名谱。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小冬那颗花痴之心中的洪荒之力已然涌出,刹都刹不住,就忍不住跑去问浮世。
师父一直是仙界的弟子,肯定是知晓北府军的相关事情的!
没想到,等她找到师父,满心期待地讲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后,浮世浇着花淡淡地来了一句:
“哦,你是说那个战神?那个人已经死了。”
小冬的少女心咔嚓一声就裂了一条缝,但还是执着地追问:
“怎么死的?”
浮世浇花的手连顿都没有顿一下:
“花/柳病。”
懵懂的小冬继续追问:
“什么是花/柳病?”
……结局是悲惨的,浮世当然不可能跟她细讲什么叫做花/柳病,但好学的小冬还是跑去查资料去了。
……然后少女心就嘁哧咔嚓地碎了一地。
当时的小冬,处在长辈说什么都是对的的年纪,面对浮世如此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她相信了,并因此深深地受到了伤害,以至于伤心地跑到百里那里哭诉。
小冬记得,当时百里的表情相当微妙,还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无由醉那小子才会得花/柳病吧!”
并不明白百里为什么会生气的小冬,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表示,我不管,就是有花/柳病,也是战神!我一定要向他学习!
小冬对仙界战争的印象就只止于此,因此,对于水妖的指责,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对“冬饮冰”其人,也算是有了新的了解:
她也参加过仙界战争?
联想到冬饮冰与百里、师父他们的关系,小冬更加困惑了。
那师父有没有参加过呢?还有无由醉哥哥,明日哥哥?
但鉴于她目前的立场,只有装作是冬饮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利用她的愤怒,才最为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