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便是钟离和龙清所看到的景象,然而当龙肖运起魂力于双眼,落入眼中的则是另一番画面:那老旧的厂房依旧存在,却不复初时看到的“安静”,它如同一个巨大漩涡的空腔,高速旋转着不断将周围的一切拉扯进来,使得四周的空间支离破碎成光怪陆离的一片。而空腔处仿佛一个变形的粉红色的嘴巴,吮吸着拉扯进来的任何东西,隐约中还能看到被拉扯着的有变形的人脸和各种动物的头颅,它们张开夸张的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
龙肖紧张地看向老爹,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龙清抬手制止了他,轻声说道:“别担心我们,有你的血符,我们待在这里会安全的,你只管全神尽力去铲除那妖物,其他的都不用管。”
“嗯!”龙肖重重点了点头,认真在两人身边布下一个结界后,便推开那个半掩着的生锈的内门,迈步走了进去。
钟离担忧地看向龙清问道:“小龙肖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进去,好歹也能帮帮忙吧。”
“如果遇到远远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能做的,最好就是等待。”龙清幽幽说了一句。
“呃……”钟离感觉到龙清话里透出的萧索味道,似乎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父子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无论钟离如何发问,龙清都不再回答他,只是让他静静地等待。
与初次交锋鼠狼妖不同,此时的龙肖内心并无太多的恐惧,因为他不用过多担心父亲的安危,只需要全力以赴消灭妖物就行,想着只有尽快成长起来,才有更多保护父亲的力量,龙肖的内心越发坚强起来,毫不犹豫向着厂房阴暗的内部走了进去。
眼前幽暗的光线让龙肖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他绷紧神经,运起体内的魂力,嘴里低声喝到:“破妄之眼,开!”
原本漆黑的厂房内部到处充斥着破碎的肢体,不远处一团粉红色的光芒在一个房间的入口处闪烁着,隐隐可以听到一些尖啸声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不同的声响混合成一股诡异的声音,如魔音般不断往龙肖的耳中钻进来。
龙肖咬紧牙关,眯着眼睛慢慢朝着闪着红光的房间走去,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父亲亲手画写并沾染自己血液的驱魔符。
突然,粉红色的光芒大盛,刺激得龙肖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见一团阴影疾速朝自己的面门扑了过来。
龙肖下意识举起手中的符纸,只听“嗤啦”一声,手中的符纸仿佛着了火一般,烫得龙肖赶紧将它甩开,同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传了过来,“啊……不可能,怎么可能还有能破我护罡的术士!”
龙肖紧了紧心神,凝神朝红光暗淡下来的前方看去,只见一个奇怪的女人四肢着地正趴在前方不远处,恐惧地盯着自己,十个手指不断在地面挠抓着。说她奇怪,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有着人类完整的面貌和肢体,可是,她却长着一对招风的尖耳,满头浓密的黑发自额头起齐齐翻向脑后,无风自飘,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对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尖长的鼻子下长着一张几乎占据了面部一半空间的嘴巴,呲起的尖利獠牙不时滴落下几滴莹色的液体,最引人注意的是这个身体因为趴在地上,身后一条粗长的尾巴正左右摇摆不定,灵活如同人的手臂一般。
“咦?不对,小娃娃,你不是术士!你……”这个女人闭上眼睛,颤抖着脖子,用煽动的鼻翼左右闻了闻,仿佛陶醉一般喃喃说道:“好精纯的力量,就像精华一样,嘿嘿,你也是一个妖怪!”
她慢慢张开眼睛,伸出腥红的舌头围着嘴唇四周舔了一圈,一股软绵绵充满诱惑的声音从她口中传了出来:“谁家落单的可怜孩子,来啊呣这里,啊呣带你回家……”
龙肖的精神松懈下来,闭上眼睛的他仿佛听到从未蒙面的母亲在轻轻召唤着他,这种陌生而温暖的感觉将他深深吸引着,渐渐沉浸其中,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女人慢慢挪了过去……
诡异的女人嘴里不停发出魅惑的声音,腥红的眼睛光芒大盛,激动得全身颤抖,却又如同担心惊吓了猎物一般静卧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原本从齿缝中滴落下来的口水已经是如同泛滥的溪水一般在地上淌成了团。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一米……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猎物,女人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仍然保持着颤抖的身体不动,直到龙肖走到面前时,伸出灵活的舌头,一寸寸向前延伸过去,围着龙肖的脖子一圈又一圈小心的缠绕起来,然后血红的舌尖处冒出无数细密的尖刺,朝龙肖的后脑攀了上去。
正待布满尖刺的舌尖刚要穿击龙肖的脑袋时,正凝神盯着猎物脑袋的女人突然听到一句奇怪的话传入耳中,“魂印之咒,启!”
女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只看到一团金光钻入自己的身体,意识到情况有变的她正要闪身躲避,却突然发现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没多久,只感觉整个身体越来越小,化为了原本的面貌,无力瘫倒在地上。
这是一只皮毛粉红的狐狸,身体只有龙肖手臂一般大小,此时却动弹不得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灵魂的眼睛惊恐的盯着蹲在自己跟前的龙肖。
“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妖,可是”小小的龙肖脸色淡然地看着它,喃喃说道,“我的父亲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却是毁灭你们,我是生肖徒,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