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回到丞相府时已近凌晨,看门的小厮不知道已经打了几个瞌睡,开门见是林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告诉她玉明贤还在等她。
玉明贤这个时候还没睡,林喻并不吃惊,玉蓝鸢和林如墨下落不明,若是玉明贤此时还能睡安稳觉那倒才真是奇怪。
“爹。”
玉明贤坐在偏厅里,没点几盏灯,不时有风吹过,吹得蜡烛的焰苗左右跳动,印得玉明贤的脸忽明忽暗。
“有消息了吗?”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还没有,护卫军的统领说了会扩大搜寻范围。”林喻回答道,她心中想着要不要将康仁广仍旧活在这世上的消息告知给玉明贤。
“喻儿你说会不会真的是……”玉明贤没有说下去,抬头看向林喻。
“爹,你知道当初康文豪为什么要弃文从武吗?”
“怎么想到问这个?”玉明贤一脸纳闷,随即惊道,“莫非鸢儿真的是被康仁广那个畜生掳了去?可是他不是已经……”
林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玉明贤喃喃道,“不可能的。”
“康家和宁家有什么关系吗?”林喻突然问道。
“宁家?”玉明贤疑惑的看向林喻,“鸢儿被抓走和宁家有什么关系?”
“不,我只是想了解当初宁家谋反是真的吗?有哪些人参与呢?”
玉明贤虽然十分不解为什么林喻会突然问起宁家谋反的事和康宁两家的关系,但还是说道:“当初我和康文豪本是同期士子,康文豪的爹则是我的老师,当初康家在朝中也可谓是名门望族,族中子弟大多都在朝中任职。康家和宁家是世代姻亲,关系自然非同寻常。宁家谋反一案之后,康家也大受牵连,从此便没落了下来。”
“那为什么康文豪却没事?还继续留在朝中?”
“当初是我替他求的情。”玉明贤叹了口气,“而且他揭发有功,先皇特赦了他,但康家大部分族人都受到了株连,老师他受不了打击便从此一病不起,几个月过后也便归了西了。”
“揭发有功?”林喻不解的问道,“难道当初宁家谋反一事是由康文豪揭发的?”
“不错。”玉明贤点点头,“他写了密信揭发宁家谋反一事。”
“怎么会,康家和宁家既然是世代姻亲,康文豪又为什么要去揭发他们?而且康家族人也受到株连,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我也不知。”玉明贤摇头,“宁家谋反案之后,他便像变了一个人,消沉了许多,整日在家闭门不出,我多次去找他都被拒之门外。但是有一天他却突然来找我,说他要干一件大事,需要我的帮忙。他说他要弃文从武,希望我可以向先皇举荐他到西北军营去。我念在恩师教导之恩和夫人的关系,便向先皇举荐了他,他到西北军营之后也认真办事,但是却每月给我写信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死理应感恩先皇,可他却……所以我便断了和他的往来。”
西北军营?林喻心中顿时有股茅塞顿开之感。是了,这样便串联起来了,李保国和康文豪都是宁家复仇中的一枚棋子!宁家自知沐凯欲除之而后快,所以先一步将自己的棋子安插在沐凯身边,以便日后自己复仇之用,但是宁家当初满门抄斩,除了李保国的夫人,几乎上没有留下活口,而且李保国的夫人也在不久之后病故,那么宁家复仇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喻儿你问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玉明贤毕竟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不浅,他见林喻行为古古怪怪,说话吞吞吐吐,而且还问一些以前的旧事,便觉得其中定有什么问题。
林喻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告诉玉明贤,她道:“爹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先皇莫名其妙暴毙,再是三皇子突然造反,,继而李保国辞官,康文豪也突然不知所踪,然后就是司徒敬被人揭发身份害死在虎头营大牢内。您不觉得这一切有些蹊跷吗?”
“这……”玉明贤看了林喻一眼,摸了摸胡子,“这一切难道有什么关联?”
“不错。”林喻点头,“根据您刚才所说的,我已经有一半的把握证实我心中的猜想。”
“难道是宁家余孽死灰复燃?”玉明贤左右一联想,便脱口而出。
林喻看了玉明贤一眼,心中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丈人,若是他不够聪明也不可能在丞相的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但她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玉明贤一猜就会猜到是宁家余孽?
“爹,当初宁家的人真的都死了吗?”
“这个当时市井朝堂确实有传言说宁家长子宁泽没死,先皇也曾派人去调查此事,但是并无结果。”玉明贤皱眉,“莫非当初这个传言是真的?”
“不错,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宁家当时确实有人幸存,他们沉寂了这么多年就是想报当年的灭门之仇。”
“喻儿你怎么会对这些事知道得这么清楚?”玉明贤吃惊的看着林喻,他一直以为林喻是个不关心朝中大事的人,没想到她却知道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不得不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起林喻来。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但是一直都没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林喻看了惊讶的玉明贤一眼,“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所以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