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临安城。
雪是从昨夜开始下的,来得毫无征兆,不多时,整个临安就穿上了银色的新衣。雪不断地飘落,似乎要掩盖住血腥,掩盖住杀气,掩盖住不为人知的秘密。
高大的城门下,几队士兵随意的游荡,他们不能停下,因为他们还穿着秋天的薄棉衣。冰冷的钢枪在他们手上乱颤,牙齿在哆嗦,嘴中热气乱冒。
“妈的,这么冷的天还要站岗,让不让人活了。”兵头子小声的嘀咕。
“嘿,小子,你干什么的?你是木头么?说话,问你话呢?”一个士兵吼道,他想将站岗的不爽发泄出去。
其它士兵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青衣青年伫立在城门口,一动不动,斗篷垂下遮住他的脸,让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干什么呢?”兵头子喝了一口水,拿起剑走了过去。
“将军,这家伙一来就挡在那里,一定是来找茬儿的。”士兵小声地说道。
“找茬儿。”兵头子冷笑着带着人走了过去,一只手拔出了剑,把剑放在青年的肩膀上,“小子,谁派你来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城门。兵头子来了火气,举剑就向青年脖子砍去。
“将军,剑下留人。”一声清脆的叫喊传来,兵头子转过头去看,只见一白衣翩翩美少年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你又是谁?”一个士兵用兵器指着他问道。
“呵呵,在下白逸。”美少年很有礼的说。
两旁的士兵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老大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收好剑,一脸谄媚的说:“白爷,是您啊!那这位是?”他指了指青年。
白逸合上扇子,一手遥指了一下青年,一手递给他一块东西,“这是我表弟,乡下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临安。”
“哦。”兵头子一副懂了的表情,慌忙接下,用袖子挡着一看,竟是块金子,他喜得招呼其它的士兵:“散了,散了。”
瞅着兵头子走远了,白逸的笑容不见了,多了一份鄙夷,他慢慢走到青衣青年身后。
“刚刚你去哪儿了?”青年淡淡地说,他正是梁羽。
“呵呵,去处理一些私事罢了。”白逸笑道,那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冬天,就连四大美人也不可媲美。
“哦。”梁羽应了一声,抬脚向前走去。白逸也就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对于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梁羽自然不会陌生,进了城,过了大瓦子,左拐右拐,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
望着匾额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梁羽沉默了,牙齿不由得咬响,沉默中压抑着愤怒与痛苦。
白逸慢慢上前,叹了一口气,“裕王府因上次劫狱后破败不堪,裕王于是下令征收了梁府,该做新王府,还下令,梁府石公意图谋反,要诛其九族。”
“轰。”梁羽的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血色的双眸蒙上一层水汽,右脚不自觉的
向前一步。
“别冲动,”白逸眼中闪现几丝不忍和温柔,伸手拦下了他,“冲动会坏了大事,到时牵连的就不止现在这点人了。”
听了此话,梁羽清醒了一点,沉声道:“那该怎么办?”
梁羽一笑,“跟我来。”
大瓦子是临安最有名的地方,灯红酒绿,是富贵人家的娱乐场所,奢侈的令人咋舌。桂香居则是这儿有名的青楼,楼里的头牌就连王公大臣也垂涎不已,更有四仙八姑,让人醉生梦死。
“大爷,您儿慢走,明儿再来呦。”
“哎呀!大爷,轻点儿,咱们回房再说。”
“阿炮,这家伙吃白食,干死他。”
“杨少来了,杨少来了,**,快把你的女儿们叫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梁羽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尽管他在临安生活了十几年,但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酒气冲天,ròu_yù横流,让他心中有了几分不快。
“怎么,不好么?这里可是天堂啊,啊哈哈。”白逸看了一眼梁羽,戏谑道。
“无聊。”冷哼一声,梁羽一动不动。
“呦,这不是白爷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一个体格风骚的中年女子看见了白逸,忙挥着绢子走了过来,嗲声嗲气的故作矫情,恨不得把身子贴在白逸身上。
“没看出来,你的人缘这么好啊!”梁羽冷笑着讥讽道。白逸没有管他,神态自芳若,眼中闪过见分不易察觉的厌恶。“呵,桂妈,今儿老规矩。”
“好嘞,桂燕、芳雪,快来招呼白爷!”叫桂妈的**一脸媚笑,彩绢一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就飘了过来,一个挽上了白逸,另一个想去挽梁羽,不料梁羽竟径直向楼上走去。
“桂妈,我这朋友心情不好,需要静一静,先让姑娘们歇歇,钱按三倍算。”
“哎呦喂,白爷,瞧您说的什么话呀,咱谁跟谁啊。姑娘们,先下去歇歇吧。”桂妈听了白逸的话,原先尴尬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谄媚,嘴儿像抹了蜜一样甜。
白逸笑笑,追着梁羽上楼去了。
“哼,每次来都是这样,不接姑娘,还来个屁啊!”桂妈见白逸一走,哼了一声,又绽放笑容迎向下一个客人。
“吱啦。”白逸推开房门,发现梁羽早已坐在桌旁,取下了斗笠,正自顾自的喝茶。瞅着白逸进来,梁羽心中不快:“白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姑娘们呢?”
“哼,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