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雨后,天清气爽,绝壁陡峰间,猿鸣鹤唳之声不绝于耳。
山半腰上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依山势上下延绵数里,经过雨水冲洗后石阶上面的青苔显得十分清丽光滑。从远处隐约可瞧见一个女子背着一只药篓行走期间。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体态娇小,身着一袭黄衫,恰好映衬着她那清冷的面孔,那一张脸就是让再善妒的女人见了也不能说不美。
在这清冷空寂的山中,那一抹淡黄格外的显眼,她走路时脚下很轻,轻到仿佛周围除了清脆的鸟鸣,再也听不见一丝杂音。
尽管天已渐渐转凉,但山路两旁隔上一段还是有许多奇花异草傲然盛开,若是寻常爱美女子见了定会欣喜万分。但那黄衫女子却是不肯将她的目光在它们身上停留,她的眼神冷傲中又带着一丝悲伤,天仙般的面容中不带半点的表情,清冷的双眸只是静静的寻找着自己需要的药草。全然不在乎周围的景致如何。
日渐正中,阳光开始透过乌云照在远处的露水上。黄衫女子身后不远处有一少年飞奔靠近过来,那位少年的个子不很高大,却极为俊美,尤其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融化一切烦恼。
转瞬间少年便已到了女子身前。女子却毫不在意,显然她已从脚步声中判断出来者是谁。她继续俯身去摘旁边的药草,连头也未曾稍稍转动一下。
那少年走上前说道“凝霜,师父说了,你今天须采到寒冰草才准回去。”说这句话时,右手欲伸又止,显然他以为她没注意到自己,想轻拍女子的肩膀提醒一下,但转念便放弃了这放肆的想法,便只是故作严肃的加重了口气。
“哦!”凝霜木讷的应道,说着她便顺势站起身来,将刚刚采下的药草放到背后的药篓里,就又径直朝东继续走。
这匆匆而来的少年姓齐名霄,字云海。正是这黄衫女子凝霜的师兄。
齐云海显然有些失望,因为凝霜这几日显得格外悲凉,虽然十年中她总是一副冷面孔,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差异的。今日师父突然遣他出来虽有些惊异,但想到能见到她心中本是极为欢喜的,但如今她留给他只是一个背影,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
于是他有些赌气的,咬咬自己的下唇,便又快步超过了凝霜。他的两只眼睛凝视着凝霜那冰冷的面孔,说道:“你不知道寒冰草只有在东华峰顶才能采的到吗?”
“知道”,说着她用清冷的目光瞟了他一眼,齐云海刚刚还凝视的眼神迎在她清冷的目光上瞬间融化,便稍稍的望向一边的花草躲避她的目光。
“东华峰距此尚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这一来一往所耗费的时间只怕太阳都要落山了,真不知师父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又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这不干你的事,回去练功吧”,凝霜说出这话也感觉自己的话太过伤人,但表情上却也未显露丝毫异样。
齐云海却不以为意,似乎也早就料到对方会说什么。“怎么不关我的事,本来是你来采药,师父偏偏要罚我过来做监工。你说我岂非是无辜受累,这山路崎岖的,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遭这份罪了。”齐云海说着还佯装叹了叹气。
“那你在这儿等,不用跟我前去,师父也不会知道”凝霜说着便想用手拨开齐云海,不愿与他分说,谁知她的右手刚刚伸出,就被齐云海左臂挡下,他顺手使了个“飞云手”,凝霜不及反应,她的药篓已背在齐云海肩上。
凝霜正欲责怪,齐云海见状便抢先说:“走吧,我既来之则安之,何况难保你不会向师父告我的状,我就勉为其难跟你去瞧瞧,反正已有数月没去东华峰了,料想山果也该熟了吧”
齐云海见凝霜不悦,于是又说道:“对了,借你的药篓先装山果喽,加快脚步,不然你的药篓追不回来了”说着齐云海一个纵身,腾空一跃,人已在数丈之外,凝霜的性子向来争强好胜,虽知道师兄是好心替她减轻肩上的负担。但也不想被师兄看轻了自己的功夫,便也提起真气,施开身法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身法奇特诡异,那轻功又是出自同门施展起来,在远处看来,真如在山中两个飞舞的蝴蝶。
日近黄昏,二人也到了东华峰的半山腰,这东华峰高达千丈,算得上是这芒、砀群山中最险最高的山峰,山上古木参天,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应有尽有,只因山陡林密,少有人来,倒是少了世间诸多的烦扰。
山峰的西侧地势较缓,而东面却是如刀削斧劈过的绝壁,二人是自西登山,加之他们都经常来此采药,因此也未遇什么凶险。只是上山之路着实难走,却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到达山顶。这期间凝霜想要回自己的药篓,却被齐云海一口拒绝,只是继续登山,二人也无甚交谈。
东华峰顶是一块地势平缓,这里气候极寒,终年积雪不化,却竟有一种奇草能在穿过厚厚的雪层生存于此,那便是寒冰草。
齐云海刚登到山顶,便听到远处传来的哭泣声,他不等身后的凝霜跟上,就疾向传出哭泣的地点纵跃奔去。凝霜看他如此急迫也急忙追去。
这时她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与刚才那个与他故意逗她开心的师兄早已判若两人,只见齐云海身体微倾,右手持一柄鲜红的匕首,眼神中布满了血丝,充斥着浓浓的杀意,而在他身前赫然立着三只成攻击姿态的雪狼。
虽说她跟随师父采药时曾见过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