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场合有些人,巧合得让人无话可说。沈辰牟追上陆轻浅,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将她搂进怀里。虽然他爱追着陆轻浅的,可也不能老让他如此。
被桎梏进怀抱的陆轻浅自然千百个不愿意,她倔强地推着沈辰牟,她不过是因为担心过来一趟,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些真相,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来这一趟。
“放开!”陆轻浅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
沈辰牟不自觉放软了声音,“乖,我们去里面说。”
这些日子,沈辰牟时常过来陆氏,陆盛便吩咐人给他安排了个办公室,此刻,沈辰牟就带着陆轻浅来到他的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不同于他在沈氏的低调奢华,这儿更显干净简洁。沈辰牟将陆轻浅安置在待客沙发上,自己则去小吧台给她倒了杯温水。
陆轻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喝,“辰牟,我想睡一觉。”
陆轻浅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沈辰牟很是心疼,他情愿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不想她憋得如此难受,而此刻他能做的不过是陪着她,“睡吧,我在。”
沈辰牟注视着陆轻浅枕着沙发渐渐入眠,他心头柔软,他半蹲着身子,手绕到陆轻浅的腿弯处,横抱起她去里面的休息间。
陆轻浅嘤咛了一声,朝着床内侧翻了个身,沈辰牟扯过被子细心为她盖上。他侧坐在床沿,捋了捋她的额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陆轻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和事是那样的清晰,她梦见了顾之随,已经很多年她没在梦里遇见他了。
顾之随是来向她告别的,“浅浅,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陆轻浅的手下意识拉住顾之随的,“别走,之随。”像是魔怔般,沈辰牟的话回想在她耳边,“因为你和顾之随是陆劲的私生子,是陆轻浅同父异母的哥哥”,她拉着顾之随的手不由自主松开,她和顾之随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她呼喊着,试图在那个全是假象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可似乎是徒劳,并没有人回应她,就连一直浅笑着的顾之随也渐渐消散不见。
终于,一切重归黑色的沉寂。
陆轻浅在满头的虚汗中醒来,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目光落在沈辰牟与她交握的手上,掌心里的温度微热,陆轻浅轻轻回握了一下。
像是感应般,沈辰牟悠悠然转醒,“你醒了?”声音里带着初醒后的沙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陆轻浅摇摇头,“没有。”她带着期盼的眼神望向沈辰牟,“辰牟,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沈辰牟顿了一下,而后答应她,“好。”他斜靠着坐了太久,站起来时腿有些发麻,他缓过了那阵麻劲才跨步上/床,陆轻浅自动向里面给他让了半个床位出来。
沈辰牟靠着枕垫调整了下姿势,问她,“你想知道什么?”
“爸爸他和佩姨……”陆轻浅不敢往下想,她敬爱的长辈竟然可能是父母之间的第三者,佩姨待她那样好,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事实。
“佩姨她和你爸爸是早就在一起的恋人,老爷子不同意他们来往,逼着你爸爸娶你母亲,你爸爸抵死不从,后来老爷子以佩姨的人生安全威胁,你爸爸才被迫屈服与佩姨分了手,分手后,佩姨发现自己怀了孕,可她养不起孩子就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后来一对姓顾的夫妇收养了他们,再后来,佩姨大概是于心不忍,又想把孩子接了过去,顾姓夫妇不答应,最后只有顾之昔跟着佩姨去了y市,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像是所有门不当户不对的豪门秘史,总是会以悲剧收场,在这场悲剧里最无辜的莫过于她的母亲,陆轻浅安安静静地听沈辰牟讲完,之前所有的难以置信在此时此刻都化成了悲愤,“爸爸他怎么可以这样……”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父母是那样的相爱,可为什么事实并不是这样,为什么属于她的美好记忆总是要以幻灭收场。
“轻浅,都已经过去了。”沈辰牟安慰她,“别记恨爸爸,你只要记得爸爸他是爱你的就行。”
陆轻浅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俱是母亲慈爱的面庞,她言笑晏晏地呼唤她“浅浅”,声声入耳,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陆轻浅多么希望此生能亲耳听她唤一声。
“之随是不是也知道这些,所以才想着离开我?”想起那日顾之随决绝地要与她分开,陆轻浅就忍不住战栗,他定是知晓了内情,所以执意离开,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才想着带她私奔,他说他要带着她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生活,完全隔离世俗,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抱歉,这个我不知道。”顾之随当时的心理沈辰牟无法揣测,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是过去式,不应该这样纠缠着陆轻浅,他必须拉着深陷回忆的陆轻浅出来。
“轻浅,那些都过去了,你想想我,想想拾光。”过去的已然过去,唯有他和拾光是真实存在的。
像是浑浑噩噩走在迷途上的人,突然给了一盏指明灯,前行的道路一片清晰,是了,她还有拾光,她还有沈辰牟,他们才是她眼下想要也是可以抓获住的幸福。
“辰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轻浅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沈辰牟甚是慌乱,好好的人,怎么就莫名其妙……
沈辰牟还有些愣,陆轻浅不由在他面前摆摆手,终于唤回沈辰牟的魂,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