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浅一直在家里等候着拾光和沈辰牟回来,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她和沈辰牟的婚礼无法继续,教堂里的宾客们早早就被通知遣散回去。
陆婠陪着陆轻浅,一如她出嫁前的几个小时,可是两厢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之前她是满心满眼的期待,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拾光被送了回来。小家伙安然无恙扑进陆轻浅的怀里,一声又一声的哭泣宣誓着自己安全回来了。
可是他的父亲呢?为什么送他回来的不是沈辰牟?陆轻浅下意识地往送拾光回来的乔元身后望去,并没有发现沈辰牟的身影,她疑惑地问乔元,“乔元,沈辰牟呢?”
乔元脸上面露难色,眼神也不自觉地闪躲陆轻浅的,“沈总……沈总他还在同宋念柔周旋。”
“真的吗?”见乔元眼神闪躲,陆轻浅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乔元求救似的看向陆婠,陆婠得了意思,侧身拦住陆轻浅,“姐,你还是在这里等姐夫吧。”她指了指拾光,“更何况拾光刚回来,你还是好好照顾他为好,我出去给穆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陆轻浅看看还挂着泪痕的拾光,心里确实不舍,她拉着陆婠的手,催促她,“婠婠,那你快去。”
陆婠携着电话出去了,乔元也紧跟而上。
待到门锁扣响起,陆婠才转过身来问乔元,“乔元你说,姐夫他到底怎么了?”
尽管陆轻浅不在边上,乔元还是下意识觑了眼身后,这才迟疑着开口,“沈总……他不小心掉下崖去了。”
“什么?”陆婠拔高了声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压低了声音反问了一遍,“你说姐夫他掉下崖去了?”
乔元点点头,继续说道,“搜救队伍正在搜救,不过,情况不太好。”
陆婠听完脑子有些晕眩,她都如此,更别提陆轻浅了,她不敢相信陆轻浅听到这个消息受到的打击该有多大。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陆时遇的一通电话彻底打破了这表象的平静,沈辰牟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陆家人和沈家人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到达了手术室外,凝重的气氛包围着每一个陆家人和沈家人,鲜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是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
“轻浅,对不起,我没有把辰牟安然带回。”陆时遇倏然跪倒在陆轻浅的面前,满怀歉意地同她道歉。
“哥,你这是干什么呀?”陆婠第一时间扶起突然下跪的哥哥,劝慰他,“姐姐她不会怪你的,你快起来。”
陆轻浅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陆时遇在做什么,她赶忙上前拉起陆时遇,“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所有一切孽缘的源头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要和沈辰牟复婚,宋念柔就不会丧心病狂地想要伤害拾光,沈辰牟也就不会因为救拾光而掉下崖去;更或者,如果多年前的那场车祸死的人是她而不是宋轻柔,就不会有这后续的一切,错的是她,该死的也应该是她。
她正想着沈辰牟假若敢这般离她而去,那么她就下去陪他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两家人不约而同站起来,期盼地看向戴着口罩出来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摘了口罩,面色沉重,“对不起,我尽力了。”
悲恸声响起,任是谁也无法接受沈辰牟离开的这个事实,沈母更是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主治医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述得不够清楚,被人误解了,“我的意思是病人还是昏迷状态。”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穆俨忍着悲痛问主治医生。
“这个得看病人的意志,少的可能几个月,多的可能几年。”主治医生实话实说。
“你这个庸医!”穆俨想也不想朝着主治医生一拳挥了过去,被陆时遇及时架住拖走才没酿成大祸。
沈辰牟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目紧闭着,面色惨白而无血色,一点也不像白日里来接亲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沈辰牟。
陆轻浅扶着床沿,眼泪无声地流淌,“辰牟”、“辰牟”一声一声的呼唤里无一不是泣血的悲痛,可是躺着的那个人并没有回应。
大伯母钟毓抱着她的肩膀忍着酸涩安慰她,“轻浅,你要坚强,辰牟他需要你。”
是啊,沈辰牟需要她,她和孩子需要沈辰牟,他们是互相需要的一个整体,谁也离不开谁,她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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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牟一直昏迷着,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陆轻浅干脆就搬进了医院,与他同吃同住,尽管时常是她在做各种事情而沈辰牟则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轻浅的肚子越来越大,陆老太太和沈母担心她累着,执意要过来轮班照顾沈辰牟给她减负。陆轻浅嘴上依着他们,身子却没有离开过医院。因为医生说过倘若有病人最关心在乎的人在旁边呼唤,病人是有可能提前苏醒的,不是常在新闻里看到,那些身患疾病严重昏迷的病人在爱人的呼唤下苏醒的感人例子,陆轻浅期待着沈辰牟也能为他们创造一个奇迹。
事实证明,奇迹不是一蹴而就的,沈辰牟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清醒过来,当然情况也没有因此而变坏,沈辰牟的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契机苏醒过来。
大家像是约好般,隔日定期地来看望沈辰牟,穆俨会时常拿着工作上的事同他聊天报告:
“股价的暂时性恐慌被我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