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是第四次去詹云寺寻找案发现场时才发现的,因为在那些被刻意铺盖上去的尘泥中,她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能将禹世然定罪的东西,现下便也成了给他最佳一等的东西。
“若是大人不信,可以现在就派人去詹云寺看看臣女说的是否属实,也定能在詹云寺的某一个角落找到那几块沾了臣女血水的木板,不过只怕血迹已不清晰了。”
只见王时向站在两侧的衙役使了个眼色,便有四名衙役悄声退下了,王时才又问道:“那么事情又和堂下犯人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白琉璃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直指着跪地的禹世然,“杀害臣女的凶手就是他。”
众人再惊,禹世然蓦地抬头,正欲张口,白琉璃却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驸马爷又要说到证据是么?放心,我既然敢指证驸马爷,我就一定有证据。”
白琉璃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枚小小的却闪着些微蓝光的东西,微微躬身,递到禹世然面前,让他看得真切,“这个东西,想必驸马爷再清楚不过吧?”
禹世然抬手就想夺过,白琉璃却扬起了手,没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王时,而是将东西呈给了敏贵妃,眼底的笑意让敏贵妃有些捉摸不透,“贵妃娘娘,此物,您应当识得的吧?”
敏贵妃捏过白琉璃以掌心呈上的小东西,目光在触及那有着璀蓝光泽的小东西时,眼眸微颤,俨然是识得那小东西,这是——
那是一颗小小的菱状有着深蓝色光泽的石头,“这是镶嵌在王上在殿上赐给新科武状元那本沉钢匕首上镶嵌的碎蓝石子。”
这是已被灭国的江国才有能从极远海域采集得到的碎蓝石子,在曾经的江国算是普遍可见,可在泽国却是只有帝王才可拥有的装饰物,夏侯皇室所拥有的碎蓝石子不多,仅有的五十颗,全被夏侯义命工匠镶嵌在了沉钢打造的匕首上,因为他认为只有这样沉重锋利的东西才配得上这样璀蓝的颜色。
而禹世然也将圣上赐予的这本匕首当做宝贝,随身携带,若非是发生了什么匆忙的事情,禹世然不可能不去将掉落的碎蓝石子捡起,这便说明——
“驸马爷,能拿你的沉钢匕首出来瞧瞧么?”白琉璃似乎总是时不时地浅笑,看似美丽无害,实则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不知何时会刺你一刀。
夏侯珞已经被禹世然所杀,天下最痛苦的事情也莫过于被心爱的人所杀,夏侯珞算是得到了害她一命的报应,比她亲手将她定罪还要大快人心,那么这样的话,就必须找一个还活着的人来帮她顶罪,而这个人,非禹世然这个渣滓莫属。
禹世然盯着白琉璃,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似经过了极其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才将匕首取出,递给白琉璃,白琉璃笑吟吟地接过,而后惊讶道,“娘娘,大人,您们瞧,这手柄上果然少了一颗碎蓝石子。”
无需再有什么话,禹世然已经是罪上加罪了。
只是,白琉璃没有从禹世然的眼里看到惧意悔恨,似乎他在等待,不是等待罪责降下他走向死亡,而是在等待什么人,能将他身上的罪责全部消抹掉的人。
白琉璃猜不到此刻禹世然心中所想。
“本宫乏了,先将堂下犯人收监,过几日再定罪!”敏贵妃揉揉眉心,却是透过五指看浅笑着的白琉璃,眼神阴冷。
白珍珠见敏贵妃正在站起身,心下舒了一口气,然偏在这时,白琉璃竟语露担忧道:“贵妃娘娘,那家姐怎么办?”
她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让白珍珠有失身份颜面的机会,尽管她不知以白珍珠的聪明究竟能关她几天,不过不管几天,也足够百姓将她的“美闻”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
敏贵妃似乎没有心情管白珍珠的事情,略显烦躁地摆摆手,“既是做了伪证,就按律法处办。”
王时立即应是,心里美得难以言喻,没有了白琉璃这个不一样的小美人,却是来了个如水般美的人儿,甚好,甚好。
白琉璃看到王时亮着猥琐的眼神时,朝白珍珠微微一笑,明明是得意的笑,却是关怀备至的话,“姐姐不要太担心,妹妹会想办法快些将姐姐赎出去的。”
白琉璃用的是一个“赎”字,感觉就像是要赎个物件一般,白珍珠只能咬牙切齿地笑着,“妹妹……”
然,白珍珠的话才刚刚开头,便被王时推了一下,喝道,“来人,将犯人都关到牢里去!”
白琉璃一脸担忧地看着白珍珠被带走,不忘说些“关怀”的话,顿时她的形象在旁人眼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厅堂清净了下来,白琉璃这才走到萧大夫人面前,浅笑感激道:“琉璃谢过萧大夫人为琉璃作证,方才若非有萧大夫人在,只怕琉璃就算有再多的证据也没用。”
“倒没看出来白家主是个如此聪明的姑娘,老身颇为佩服。”萧大夫人温和一笑,由老妇扶着站起了身,“不知白家主现在可有兴致到萧府一坐,真正地与老身来上一局棋?”
“多谢萧大夫人盛情相邀,不过只怕今日不行,琉璃还有事情必须要做,明日琉璃到府上拜访,萧大夫人觉得可好?”
“也好,白家主今日必是乏了,倒是老身不明道理了。”萧大夫人有些惭愧的笑笑,眼角的皱纹给她添了不知名的慈祥,“那明日老身便在府中恭候白家主的光临。”
白琉璃与萧大夫人又说了几句话,并肩走出了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