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园
“娘,你最近都在瞎忙些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治治顾佑之吗?你听听外面是怎么说的,连春姨娘都倒戈相向了,你怎么还那么沉得住气!”顾菱蕊不耐地抱怨,现在整个侯府都成了顾佑之的天下了,她这个嫡出二小姐地位甚至都比不过顾听雁那个庶女!
原本以为除去顾佑之,自己便可一跃升至嫡长女,现在看来,别说是嫡长女了,能风风光光做个嫡次女都是奢求!
“我自有我的算计,春姨娘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以为投靠顾佑之那个小贱人就能跟我对抗,简直痴心妄想,早晚我会让她好看!”孙氏恨恨地咬断手上的线头,眼底的怒火几乎能将手里的衣料烧出两个洞,奢华的衣料,精心缝制的针脚,却是穿在仇人身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算计算计,你的算计最后算计的都是自己!”顾菱蕊愤怒地大声嚷道,现在每每听到娘亲说什么算计,她就心惊胆颤,“你叫我安生,我听你的话,可是你却给那对姐弟当牛做马去了,你知道府里的人是怎么说的吗?”
“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说我们管得着?”孙氏被顾菱蕊叨叨的有些不耐,声音不由的也提高几分,“不过是一群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之辈,等我们重新掌权,看他们还敢说什么!”
“重新掌权?”顾菱蕊嗤笑一声:“说的轻巧,就靠你像婆子一样伺候着那对姐弟,就能重掌大权了?”
看不过母亲低三下四是一回事,可最让她气愤的时,娘亲没了掌府大权,她们每月只能领着微薄的例银过日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娘亲的例银虽然在全府是数一数二的,可毕竟有限,哪里比得上过去快意金银的日子舒坦!现在她们统共就那么点银子,母亲却要拿出大半给顾慎之买布料做衣服,不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微风是什么!
“你懂什么!老夫人铁了心要治我,安儿现在还被她软禁着,我若不放低姿态,让她知道我是诚心改过,她又怎么能心软放安儿出来!”
说到顾怀安,顾菱蕊就一阵理屈,气焰也随之灭了几分,她喏喏道:“我就是气不过嘛!”
孙氏看着顾菱蕊,语重心长道:“若是忍一时之气能成大事,这气忍一忍也值了,你放心好了,这委屈娘不会让你和安儿白受的,终有一天,娘会让那对姐弟付出十倍代价!”
看着孙氏的神色,顾菱蕊心里一阵打鼓:“娘,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了?”
“不管有什么打算,面子上的功夫不能马虎,你暂且再忍几日!”孙氏发狠地握住手里的布料,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露出马脚!
现在是个敏感时期,正如府中传言,自己经过接二连三的打击,正是一蹶不振,偃旗息鼓之际,若是此时府中再生事端,多半便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要是利用得当,便是助事东风!
顾佑之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回到清月居时,枣泥糕已经取回来搁在桌子上了,顾佑之笑着上前将糕点分装好,交给兰嬷嬷,兰嬷嬷知道她的用意,接过糕点送去寿辉堂。
“原先怎么不知道小姐对枣泥糕这般痴爱,竟是日日不断嘴!”妙丹笑说,现在日日去满香楼取糕点,已经成了她们几个每日必做的活计。
“我看小姐吃得也不多,不过就是尝几口罢了!”迎丹道。
顾佑之咬了口枣泥糕,细细品咽:“喜欢归喜欢,哪能日日大快朵颐!”多半也是怀念吧!
不知道夏承启日日吃这枣泥糕时,是什么心情!
她告诉春姨娘做人要向前看,结果在过去的泥淖中挣扎不出的,其实是她自己,还有夏承启,这天下的痴傻人,何止一个两个!
兰嬷嬷回来时,神色有些不安:“小姐,老夫人吩咐老奴给您带个话儿,孙府下了帖子,孙老夫人月中大寿,邀小姐前去贺寿。”
顾佑之笑笑:“我当发生了什么大事,惊叫嬷嬷慌张了,贺个寿而已,又不是没去过!”
她记得孙老夫人的寿辰比顾老夫人早半月,每年她的寿辰,孙氏都会带着顾佑之前去贺寿,说是贺寿,不过是让她做绿叶,衬托顾菱蕊这朵高贵的红花罢了。顾菱蕊得了空闲,就会带人来羞辱她一顿,不得空了,她就只能一个人躲在没人的角落黯然失色。
不知今年孙氏有何打算!
“可是老奴不放心,要不小姐带老奴一块去吧,万一发生个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往年每次贺寿回来,小姐都要闷闷不乐好几日,若是只是面子上受了委屈,也不算什么,可是夫人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杀人灭口的地步了,这万一是场鸿门宴,小姐岂非有去无回!
顾佑之被兰嬷嬷逗笑了:“嬷嬷这是想让我被人笑话没断奶吗?”
不仅兰嬷嬷,迎丹几人也是忧心忡忡:“小姐别说笑,兰嬷嬷说得有理,奴婢看那孙府定是没存好心思,我们何必去找不自在,不如小姐装病避过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若真动了什么歪心思,是我们一味逃避就躲得过的吗?”顾佑之嘴上应付着,心思却飘到了月底顾老夫人的寿辰上,会把握时机的,可不止孙氏一族,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转眼便到了孙老夫人寿辰这日,孙氏早早遣人来唤醒顾佑之,还别说,顾佑之那时还真在睡着,往常兰嬷嬷这个时候已经唤她起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可今日她们恨不得她一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