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安暖在百乐工作一个月了。 符秋姐很照顾她,原本三个月的实习期,一个月就让她正式入职了。
第一个月,她拿到了两千元工资,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份收入,拿在手中竟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约了罗晓燕请她吃烧烤,然而她每晚都要工作到凌晨三点,安暖决定去天堂等她。
这是安暖第一次来酒吧,以前她被父亲保护得太好,从未来过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看着门口霓虹闪烁的‘天堂’二字,安暖只觉得奢华糜烂。
走进天堂,里头耀眼的灯光,劲爆的音乐,还有舞池下拥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无不让她觉得面红耳赤。
她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时不时有喝醉酒的男人上前搭讪,安暖吓得赶紧跑出了天堂。
给罗晓燕打电话,她在那头呵呵直笑。
“暖暖,我就说这里不适合你吧,这里太黑暗,你很干净。等我一下,我这就出来。”
罗晓燕不忍让她久等,跟经理请了假。
去烧烤店的路上,安暖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晓燕姐,你在这样的地方上班会不会很危险?”
罗晓燕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没办法,生活所迫。放心吧,姐会保护好自己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安暖突然有些心疼她,原本她可以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生一对儿女,过幸福的生活。可是因为一个男人,她变成了这样。那个男人此时大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
出狱一个多月,她和罗晓燕都是各忙各的,像今天这种聚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吃完烧烤,安暖要掏钱,罗晓燕却死活不让,笑着打趣道,“就你这点微薄的收入,还是存着将来给自己买嫁妆吧。”
安暖有些羞愧,最终也没拗过她。
从店里出来,夜已经深了,寒风打在身上有些刺骨,安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好让自己暖和一些。
“安暖,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也该给自己添些衣服了。还是不要存嫁妆了吧,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些。”
安暖神情淡然,轻柔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不太真切,“晓燕姐,你知道吗?在我过去的二十年里,爸爸每年都会给我存一笔钱当嫁妆,可就在我跟那个人订婚的时候,我特意飞到国外给他买了一块限量版手表,花去了我所有的嫁妆钱。那个时候是真的傻,以为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了。”
“所以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结了婚还能离婚,更别说谈恋爱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到死的一天,都不叫夫妻。”
——
安暖有时会想,如果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也许还能找个平凡的男人,不计较她的过去,到时候她便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晚上十点,安暖才下班回家,外面的气温有点低。为了省几十块钱的打的费,她每次都要走上两站路,再坐夜班车回家。
以前她胆子很小,从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有时候夜里起来上个厕所,都会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的房间每晚都是灯火通明的。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很多事情都是逼出来的。
安暖埋着头快步走着,她必须要在十分钟之内赶到车站,否则又得多等一个小时。
突然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安暖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安小姐,我们老板有请。”男子恭敬的说着,指了指路边的一辆宾利。
“抱歉,我不知道你老板是哪位。”
“莫先生。”
“我不认识什么莫先生,你找错人了。”
“莫仲晖。”
安暖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冰冷的声音哼道,“不好意思,不认识。”
她说着拔腿就跑,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挡在了她面前。
她知道逃不了,莫仲晖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
乖乖的被请进了车,莫仲晖正直直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安暖的双手握得更紧了,这三年,她无数次的想象过,再见面她一定跟他同归于尽。可此时此刻,他就在眼前,她却什么也不敢做。
“莫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事吗?”她冷冷的开口,像个陌生人似的。
莫仲晖眉头轻轻蹙了蹙,倏地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磁性的声音低低的问道,“住哪?”
他说话向来都这么简洁,这三年可是一点都没变。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说完我就下车。”
“住哪?”
他低沉的声音重复一遍,她明白,同一句话他说第二遍的时候,意味着他已经生气了。
以前的安暖最害怕的是莫仲晖生她的气,可现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说那我先下车了。”
她刚拉开车门,只听莫仲晖阴冷的声音吩咐,“开车”。
下一秒车子已经启动,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安暖吓得赶紧拉上了车门。
“张旭,打电话查一下她的住址。”
这是他今晚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他的特别助理张旭,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又接了个电话,便报出了她居住的公寓名字。
车子行驶了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整个车厢一片安静,安暖如坐针毡,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车子准确的停在罗晓燕那幢公寓门前,莫仲晖磁性的声音打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