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朕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但因种种,朕一直未曾开口。朕亦明白,即使问了亦无答复。呵。”龙毅一身黄袍,虽长得没龙钺绝色,倒也是个美男。五官分明,略比龙钺的稍柔和些,桃花般的双眼,倒是个多情男子。
此话一出,身旁的龙钺便停住了缓慢的步伐,面无神情地看着龙毅,于是淡然地开声说道:“既然明知无答复,那皇兄也别多此一举,省得徒增烦恼,伤了龙体。”很显然,他知道龙毅想问什么。
龙毅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七弟,一脸看不懂,亦迟迟未开声。
入秋的景象本是无情。整个御花园内独独秋菊占尽风头,连四周的树也纷纷落叶了。秋之美,在于人的心。落叶片片,倒是很是有诗意。
“朕很怀念小时候与朕嬉笑打闹的七弟。”最终亦是龙毅打破了秋之宁静。
“是吗?”龙钺伸手,一片残叶便落于其掌中,只见龙钺手一握,那残叶便没了影儿了。“十几年了,什么都改变了。”
龙毅自然是知道其七弟武艺高强,自然也无过多的惊色之意。
“不管如何,她都是你与朕的生母。”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但他也能略猜测到些许。
“皇兄,我敬爱她,正如她疼爱我般深切。我今日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保护我最在乎的人罢了。”你与她,我都想护。最后一句龙钺并没有说出来。“不管今后她做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不敬的话语,请皇兄看在臣弟的份儿上饶她无罪。可允?”
第一次,他这般诚恳地与龙毅说话,算是恳求。
“七弟此话为何意?”母后与七弟的感情他是无法堪比的,甚至说他曾经都嫉妒过,他知道她不爱他,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七弟会跟他说这番话。“皇兄实在愚昧。”
“并无它意,皇兄也知道母后为人强势,臣弟只是担心他日……”未等龙钺说完,便见龙毅开声了:“虽说朕与母后并无太多感情,但她毕竟是朕的生母,即便他日她要杀朕,朕也只能防,不可攻。”
龙毅不傻,既然龙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亦懂得了的。母后一直以来都想让七弟做太子,这个他是晓得的。若不是……恐怕他……“七弟当真不想坐拥天下?”不知为何,龙毅这一刻竟怀疑起了其七弟对他的忠心来。
“臣弟说过,永远不会站在皇兄的对面,这句话直到臣弟死亦生效。”龙钺嘴角轻轻上扬,并未对此生气,再次说道,“但愿皇兄不会忘了今日与臣弟的这番话儿。”话毕,转身,向宫门走去。
然而,龙毅对龙钺的答复很是满意,自然未去追究今日龙钺的反常之处,而是不以为然地向轩隆殿方向走去。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注定兄弟俩今生不会踏上同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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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昭阳宫
前厅内,只见贵妃与一中年男子坐于其中,未见任何婢女侍从。
柳媚儿在那人耳旁嘀咕了好一阵子,便听那人道:“太后当真这么说?”
“父亲,这可是本宫一大早去跟太后请安时所探的口风啊,怎会有假?”
原来这中年乃柳丞相柳贺祥是也。
“那太好了,若能与七王爷攀上这亲家,那咱们柳家可谓是占据龙头,自然娘娘的孩子便是太子、未来之王了,哈哈。”柳贺祥大笑,眼中的设计之色毫无遮掩。
“父亲,只怕七王爷那儿不好办。”
柳媚儿起身,走了几步,又说:“都说七王爷无情,若惹毛了他,那……父亲就不担心惹来杀身之祸?”她转身看向柳贺祥,而这时的柳贺祥已板着起老脸,想了下,便开声:“娘娘说得有理,但太后的话想必七王爷是不会不听的。”他虽口头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但愿如此。”柳媚儿心里亦是无底。
“咻——”
就这时,一个纸团落入柳媚儿的脚跟,使其惊吓了一番。倒是一旁的柳贺祥很是淡定,静静地坐着,见柳媚儿一脸的疑吓之意,便给了个放心之眼色于柳媚儿。
只见柳媚儿弯下腰,细长的玉指轻轻捻起纸团,并未立马打开,而是望向柳贺祥,开声:“素那人?”
“娘娘打开一看便知晓了。”这下柳贺祥竟卖起关子来。闻此,柳媚儿便打开了纸团——“爷大怒,慎行动”。
“父亲,此乃何意?”柳媚儿把纸条递于柳贺祥,脸色凝重了起来。“看来太后那儿失败了。”柳贺祥阅完之答到。
其脸色亦有些不好看,纸条再次被揉成纸团,柳贺祥起身走到烛台旁,手一松,便见纸团早已焚烧成了灰烬。“七王爷的性情你与我都清楚,若是硬碰硬想必不是你我可承受得了的。”
柳媚儿点头,说道:“这样的男人,难道没有一丝弱处?”其实她对扔纸团之人更为好奇,之前她也开口问过乃何人,只是未得到满意的答复罢了,想必父亲未到时机是不会与她说起的,这次她也不再自讨没趣了。但有一点她能确定,那人定然是太后宫里的人。
柳贺祥无奈摇摇头,便离开了昭阳宫。柳媚儿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原本傲气的神情一下淡了下来,倒有些落寞了。“龙钺,当年为何不是你坐上龙位?”
秋风瑟瑟情苦涩,女子难解红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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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花园内,几位身着同色素衣的婢女借着修剪菊花之余,便唠起闲话来。
婢女甲:“郡主似乎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