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易当真走过去,一副“看你怎么解释”的样子。
“我其实,”许慎面露难色,她吸了口气:“这只是缓兵之计,你放心好了。”
顾白易脱口而出:“大不了我这辈子当和尚去。”
“还和哥哥说起私房话来了,我也听听呢。”程佩玲快步走过来。
顾胥走进客厅,实际书房的门没有关,客厅里的话他一清二楚,“慎慎,刚才我就让刘秘书拟好股份转让书了,周末召开股东大会你尽管放心好了。以后我和白易就是你的父亲你的哥哥,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
程佩玲先惊,“啊?股份转让?”
顾胥立马回答:“你可千万别和我见外,现在我把慎慎当做自己亲生女儿,她问我要点零花钱算什么?只要能让你们两母女开心我顾胥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更何况是初次送给女儿的见面礼。”顾胥说得煞有其事,许慎要是不知真相都想替他鼓掌。
顾白易发问:“什么见面礼?”
客厅的声音一下安静,许慎听见自己心跳声。这下真玩大了。
她不指望什么了,只求顾白易怒气小点。
“当然是我和她妈妈的婚事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许慎凝视顾胥,果然是老江湖,半点便宜都占不了。她焦急望向顾白易,眼神恳求。
程佩玲:“慎慎叫哥哥呀。”
这一声好像戳到顾白易的神经,他愤然说:“许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枉我那么相信你,我果然不如实在的股份。”
许慎:“白易——”
顾白易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他大声喊:“你够了,这招是用的美人计吗?”
客厅利静下来,顾胥给程佩玲一个眼神,两人悄然退场。
厨房传来声音:“先生太太可以开饭了吗?”
顾白易:“你们吃吧,我气饱了。”
顾胥吼:“回来。”
顾白易:“爸,你赢了。你们三个正好庆祝下吧。”
许慎也跟出去,她在玄关稍远处,抬头打量顾胥。
顾胥穿着棉t,腰板挺直,只是把下巴冲着许慎,好不得意。
许慎心里有数了,日后怕不好对付。
算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眼下要紧。
她扭头追了出去,身后呼叫连连不断。
走出小区,顾白易依旧乌云密布,许慎追着他人影一会就跟丢了。
许慎颓然走在绿化区,人造的山石着实别致,仍提不上兴致。她像个老年人在遛弯,步伐缓慢。
电话打乱她思绪:“喂。”
许以珊:“怎么有气无力的,没吃饭吗?正好我和陈铮在天香园呢,你赶快过来吧。”
“不用了。”许慎没心情应付她。
“什么不用,饿了就得吃饭。”
“快点,等你。”
用餐二十分钟后,许慎基本没动筷子。
火锅沸腾,烧着三人,脸庞更红了。
陈铮和许以珊一眼,陈铮向许以珊眨眨眼,许以珊:“诶,你怎么了?”
许慎恍若未闻,眼睛望向别桌。
“喂。”许以珊敲敲桌子。
许慎:“啊?”
许以珊干脆放下筷子,托腮看着她:“果然是傻了,该不会又和顾白易吵架了吧?”
许慎漾出笑意:“想象力这么丰富干脆当编辑。”
许以珊眼睛都弯了:“还有那个男人让你这么失魂落魄,你要是能说出一个我就跟你姓。”许以珊往椅子上一靠,等着许慎的回答。
陈铮白了她一眼:“好不容易出来玩,不说顾白易成吗?”仿佛那三个字是洪水猛兽。不,他只是陈铮心中的洪水猛兽。
许以珊咋咋呼呼:“陈铮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我……你乱说什么呀?难怪你姐说你成天没个正经的。”
“你都语无伦次了还说没嫉妒。”许以珊抓住这个小辫子不肯放手,苦涩一闪而过。
许以珊突然起身,椅子“咯吱”一声摩擦地板。
“干嘛去?”许慎。
“上厕所也管?”
许以珊穿梭在座位中间,耳边尽是高声喧闹。她烦急了,怎么今天的人就像发疯一样,公共场所都不知道小声点吗?吵死了。
陈子凯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他身旁吹着冷气,脸色已浸七分酒色。他涨着红脸,嘴里直翻:“来,咱们再次举杯。”
众人应和,一片欢叫,声音之大。
她站在空调旁边,斜眼看余文明吐了句“神经病”,然后面向空调呼着里面的冷气。
服务生是个小姑娘,挡在许以珊面前:“小姐,麻烦让一下。”
许以珊一看,她手里端着一盘血淋淋的鳝鱼,盘子都可以挨到自己手臂了。
“啊啊——”许以珊被吓了一跳,拨开她手。
她一跑就听见:“妈的,那个不长眼睛的倒在我身上。”
许以珊回头,服务员勾着头使劲给陈子凯道歉,手忙脚乱为他擦拭裤子上的血渍。
纸巾白和献血红甚是夺目。
陈子凯双眼一眯,看服务员曲腿蹲着。
他将双腿向外伸一点说:“把鞋上的血擦干净。”
服务员左看右看,身旁看戏的人不少,红着脸恭敬应声。
她从桌上抽了一踏纸巾,手还未碰到陈子凯的脚,陈子凯把脚一挪:“用手。”
服务员的手抖了抖,用牙齿紧咬嘴唇:“先生,我错了。”
陈子凯冷声:“擦。”
服务员攥紧纸巾,缓缓弯下身子。每朝地上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