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霜儿姐姐，我们不找了。”
“这是在跟谁置气呢，我可是答应过你娘的，再说，你就一点不想见你爹吗？”这孩子，明明很想见他爹，有事没事拿着画卷瞧。却还总是要自己放弃，搞得好像是在给自己找爹似的。
“不想。”念初略显迟疑地神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本心。
“你是不想看我这么幸苦吧？”
“嗯。”终于，她还是承认了自己是相见爹的。
“光凭一幅画卷去找人，机会未免也太渺茫了。”何况眼下还只能临摹出一幅相似的。
吴子修凤目微抬，低声道“就像前几天那样挨家挨户的找，走街串巷逢人便问？且不说各国城池有多少人口流动隐姓埋名者甚多，光是这永昌国就有二十一城，你们准备找几年？沿街乞讨去找吗？还是像愚公移山那样世代相传？”
血淋林的现实被撕开，夜挽霜所抱的那一丝侥幸，也被吴子修寥寥数语击垮。
“你是不是有主意了？”落月实在不忍心看她们伤心绝望的样子。
通常情况下，只要这位吴二公子尊口一开，一准是有了主意。
夜挽霜方才被浇灭的那点希望再次复燃，眼巴巴望着吴子修期待他能给自己指点迷津。
话说这位吴公子只问了夜挽霜一句，是否清晰记得所寻之人的音容相貌。
夜挽霜心里不怎么有底，伍秋生活在梅玉含心里，却只是自己眼前的过路云烟。
三年，三年时间她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若真能记得那么清晰，除非自己也患了相思。
所幸自己见过的生人并不多，大致模样还不曾忘，最终还是抱着赌一赌的决心点了头。
“印象越深刻，找起来就越顺利。如果你自己模糊了他的音容相貌，找不到或者走了冤枉路，可别怨我。”吴子修随手取出一片萋萋草的叶子给夜挽霜。
“萋萋草！”落月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即看向吴子修“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一株呗。”
“送你一株？”吴子修眉峰一敛“给你喂燕子吗？”
“你说呢。”实则，落月还真是这么想的。
“霜儿姐姐，燕子不是吃虫子的吗？”念初极其天真的拽着夜挽霜衣角问道。
夜挽霜转了转眼珠子“可能是落月哥哥自己戒不了荤腥，就让他的燕子代劳了吧。”
······
吴子修与落月相视一眼，默然不语。
按照吴子修教的口诀，夜挽霜一边想着记忆中伍秋生的模样一边将形色如柳的萋萋草变成蝴蝶。
吴子修说这叫引路蝶，跟着它就能找到念初的爹。
萋萋草不惧风雨，火烧不化，完成使命后会才会自行消亡。
次日一早，吴子修便回了碧瑶宫，临走再三交代夜挽霜休息的时候记得把引路碟收好，以免它落地生根化身为妖。
“落月哥哥，替你吃斋的那只燕子呢？”事后，念初也曾问及落月那只特别的燕子。
她，飞出去玩了。
彼时，夜挽霜尚不知道落月所说的那只燕子其实是他的妹妹落雁，在不久后的将来，这只特别的落门小燕子可没少找她麻烦。
本来夜挽霜也想早些上路，奈何元气受损身轻力乏，转园子还行，赶路着实有些吃力。
厚着脸皮将养了几日后，再三谢过，这才带着念初离开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