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斜斜地照在诚凛大学的校园里。即便诚凛大学是a市中学业抓得最紧的大学,此时,校园里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但此刻,走廊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位女生快步地走着。
“现在几点了?”高个子女生问道,语气听上去很不耐烦。
“五……五点五十了!”另一位女生则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回答。
听到时间,高个子女生眉头一皱,突然间又加快了步伐。
“哎?喂,夏绵学姐,你等等我啊!”女生小跑着追了上去,在夏绵身后说:“夏绵学姐,我这回真地有一个大料,你能不能听我说一下?”
夏绵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满脸不悦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女孩,“江雪璐小朋友,就算你是站长指配给我的‘爆料仔’,我也不需要。我现在还有急事要做,你别跟着我了行不行?”
被如此明确地拒绝了的江雪璐却十分有韧性,充分地发挥了曾经的革命党人精神,不屈不挠地跟在夏绵后面,“绵绵学姐,这回真地是个大料,你就听听吧!”
绵绵学姐?夏绵对这个称呼直翻白眼。和夏绵同届的广播站成员都知道夏绵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意,而且每个熟知夏绵的人也都觉得“夏绵”这个名字的确不适合夏绵。这女孩性子急躁,脾气不好,嘴巴还厉害,与温驯的小绵羊的形象格格不入。
奈何我们的江雪璐小朋友深得革命党人精神的精髓,持之以恒地对着夏绵的雷区又是一脚猛踩,“绵绵学姐——”那上扬的、拉长的尾音让夏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江雪璐小朋友,你是喜羊羊看多了吧?”竭力无视掉旁边这只嗡嗡作响的苍蝇,夏绵径自走进了播音室。
江雪璐着急得不得了。夏绵只有在有节目的时候才会来播音室,其余的时候,不管是社团活动还是庆功宴她一概不参加。这一次要是不把握机会,又不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了。如若等她今天播音结束,那自己又将赶不上学院的讲座。而且江雪璐身为夏绵的阅稿者,总是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稿件,这对于一名阅稿者而言,实在是件非常失败的事。由于对广播站站长李璟抱有好感,当初李璟指派她给夏绵当编辑的时候,她想都没多想,就一脸花痴地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江雪璐真地是欲哭无泪啊。
距离节目开始的时间还有四分钟,夏绵靠着墙,默默地练着口型,时不时,又瞥几眼稿件。
江雪璐很清楚广播室里明文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可再这样下去……抱着革命党人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江雪璐咬了咬唇,走了进去。
“夏学姐,你听我说吧……其实……”江雪璐害怕旁人听见这个惊天骇闻,刻意压低了声音。
“啥?”夏绵一面看稿件,一面语气生硬地问了句。
江雪璐心想,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能进广播站呢?却不料,心中所想竟从嘴中说出来了。
听闻江雪璐的问题,夏绵的思绪不禁回到一年前她加入广播站的情景——
“夏绵同学,你为什么想加入我们的广播站?”
一般人被问了这么个问题,总是回答广播站有哪些好处,加入广播站后,能够学到什么什么……
但被问了这么个问题而十分不爽的夏绵却没按常理出招。随意地扯了扯嘴角,夏绵阴阳怪气地回答道:“我那远在b市的老爸说‘既然都到大学来了,那就多参加一些社团,不参加社团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但是,我忘了,等记起来,再跑到宣传窗,发现只剩下广播站还有名额。”
面试官的嘴角明显地抽了抽,艰难地问起下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你能担任或是想担任广播站的什么职位呢?编辑吗?”
夏绵眉毛轻挑,“编辑?你以为你们是在办文学社么?我当然要当播音员咯。”
几个面试官的嘴角更明显地抽了抽——广播站从来没有大学一年级进来,就直接做播音员的!
当时的站长当即沉思了一会儿,心下暗自对夏绵做了个评定:声音……姑且不谈,但态度明显不够认真,出局。但嘴上自是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得让她知难而退,站长指了指放置着话筒的播音台,对夏绵说:“那夏同学你就来试试吧,去那边,以你心中理想播音员的感觉去读那份稿子。”
“哦。”夏绵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拿起稿子看了看内容,登时瞪大了眼。
而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观察夏绵表情的面试官们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丫头还嫩得很。
其实,夏绵并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在为稿子的内容犯愁,她堂堂b市智信科技公司夏总的女儿从来没为自己老爹新出的产品配过广告词,而眼下却要念这么低端的饭店广告台词。但夏绵性子很倔,见面试官们一个个都看好戏般的表情,心下一横,愣是用心地念了起来。
面试官们听见夏绵用流畅的声线声情并茂地念出原本平平淡淡的台词时,全都愣住了。
“专职专注,品质服务。”夏绵收起了闲散的表情,吐字中带着一种笃定和自信。
“主随客变,如您所愿。”夏绵稍稍提了提声线,竟像另一名店员在说话了。
站长两眼一眯,紧紧地盯着夏绵。
“借问酒家何处好,东湖乐园酒家优。”
最难的地方来了——
“铜勺舀热油,铁勺舀凉油,铜勺舀了热油舀凉油,铁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