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山谷中,一时陷入了僵局,那血茧中孵化出的血神子,满空飞舞,寻人而噬,但这东西虽然凶厉,也不过约莫等于初入元婴的战力,只是诡异了些,虽然杀灭此物还有些难,但各人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太阴戮神刀两次出手,一次刺破血茧,一次逼退血修罗,都是轻松写意无比,在场的不管是认不认得这口魔道飞剑的,都断定虞璿的这件法器能够克制这血神子,但她只顾皱眉苦思,并不出手,似乎别有考量,诸人也不好出言催促,心思反而更多地放在那不知隐匿何处的凌岳身上,此人若是忽然暴起伤人,可比这头血修罗要危险得多了。
一时间,气氛略为怪异,左临意放出清光追逐,速度却赶不上这来去如电的血修罗,但也逼得这血神子呜呜怪叫,四处逃窜,不过谅来杀灭此物,也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虞璿不知凌岳所说的“黄鲧尸首”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能和这上古洞天联系在一起的,绝非凡物,只恨自己太过孤陋寡闻,稍微久远或是偏僻些的故典,便一概不知,完全没有可供判断的根据。
虞璿略略一想,还是觉得应当先漫天要价了再说,便传音道:“单凭你一句话,让我如何信你事后不会反悔?若要取信于我,须得让我设下禁制,否则难以答允。”
凌岳既惊且笑,本该勃然大怒,但居然生不起气来;又暗惊不过片刻功夫,对方居然已经定位到了他所在,第二句便换了传音,对空间禁法果然比他精通得多,有她相助,把握又多了三成,便讨价还价,“这方法也太苛刻,我将一件法器予你抵押如何?”
虞璿抿唇微笑,“待事成之后再翻脸抢回去么?人家可不是凌真人的对手啊!”
凌岳笑道:“好姑娘,难道非要把身家性命全数交托在你手里,才肯稍稍改容么?此物乃是控制仙府的关键,你精通空间禁法,一旦拿到灭度红莲,控制这祝融神宫不过轻而易举,届时凌某才是那个要看你脸色的呢!”
虞璿听见“灭度红莲”便是一惊,心道是不是魔教那五大莲花之一?灭度红莲排名还在太素白莲之上,只是若当真是此物,凌岳如何肯轻易拿出来?
但她还未想明,凌岳居然说话算话,空中“啵”的一声轻响,一枚指头大小的赤玉莲花落在了她手心。这红莲一入手中,虞璿只觉得脑海里“砰”的一下,无数信息爆发涌流,一瞬间整座仙府的禁制皆都了然于心,一切脉络都仿佛掌上观文,没有任何一个动静瞒得过她去。
虞璿神识所及,顿时发现凌岳居然正在她身后,距离不及三尺远!当下微微骇然,只觉得这仙府中禁制也太厉害了些,自己怎么说也算是颇懂空间道法,若是适才对方起了歹心,自己可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她却不知,于空间禁法一道,凌岳可远远不及她,灭度红莲自然也不肯给他另眼相看,许多信息都不透露。虞璿以为凌岳刚才戏耍她,故意近在咫尺说话,却不知在凌岳看来,自己少说也离着虞璿百丈的安全距离——距离太近,莫说是虞璿,就是凌岳也觉得不甚安全,这凶悍丫头可是一见面就砍了他一只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换了阴重玄这等将空间之道玩得出神入化的人来,只怕就轮不到这灭度红莲给人家脸色看,而是就算躲进祝融神宫,也要被他擒捉了出来——这祝融神宫内的禁制在虞璿看来已经是精妙无穷,但北冥天池却还要更胜一筹!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凶险之地。
她再以神识看去,瞧见钟紫郢正在数十里外御剑飞行,周身一道红光映照眉眼皆赤,倒和凌岳刚才的造型有几分相似,当下调动禁制,顿时便将钟紫郢挪移了过来!
钟紫郢本来还在拼命赶路,忽然间一步便跨越了万水千山,似乎距离障碍都是假的,倒让他吃了一惊,抬眼看见虞璿对他点头示意,便飞落到她身边。
那萦绕在他身边的赤色剑光一转,重又化作一个长身玉立的美艳女子,笑吟吟挽着钟紫郢的手臂。让本来从钟紫郢出现,便忍不住狠狠盯过来的余清圣,目光又淡定地收了回去,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在其余人看来,钟紫郢的出场方式和凌岳颇为相似,都是披着一身红光,毫无预兆便突然现身,都是一惊,不过除了苏、樊二人,其余的都认得他,因此又放下心来。
钟紫郢乍一到,便简略地道:“凌岳可曾到这里来?”
虞璿一眼便看出钟紫郢身边乃是一位剑灵,来了这样一位生力军,虞璿心也定了大半,只点了点头,微微盘算。
此时,她神识所及,那火潭地下,也是一个丈许方圆的血色巨茧,和适才孕育出血神子的血茧颇为相似,但那一股冲天的凶厉怨气,却是先前那小的所无。地下深埋着的巨大的血茧之上,栖息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火红云雀,以喙梳羽,甚是悠然自得。但再想要看清那血茧之中到底是何物,却是力有不逮了。
不过,虞璿已经确定,这整座神宫的禁制,压制的便是下面血茧之中的东西,至于阻挡他们前进,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她心念一动,“看这光景,昆仑派和凌岳,二者之间必要得罪一个,左临意似乎还在外面留了人手……无论下面是什么东西,总要肃清了队伍,方可一心一意地对付。”
这般一想,虞璿便开口道:“我等一起出手,先帮着左道友拿下了血修罗,再议下一步的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