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离婚离婚!”
“我不要孩子!”
“我也不要孩子!”
六岁的何静躲在角落里双手捂住耳朵,父母无休止的争吵还是继续灌进耳中。自她记事起,一家人从未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过饭。
她的妈妈性格软弱,自从嫁进何家便不受公公婆婆待见,结婚一年后生下何静,又偏偏是女孩,婆婆更是将何静一家赶出去住。
何静爸爸妈妈买不起房子,借住在远房亲戚家,生活异常艰苦。不久,何静的爸爸染上了恶习,赌博。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喝的酩酊大醉回家,那时何静很小,为了照顾何静,妈妈很多时候吃不上饭,战争从那时开始。
妈妈多次提出离婚,但每次看到何静单薄的小身影时,妈妈又不忍心孩子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也希望能感化她爸爸,两个人努力将日子过好。妈妈的一次次忍让,换来了爸爸的变本加厉。生活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妈妈得了心脏病,那是爸爸在亲戚家里做客,她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妈妈病了,爸爸毫不在意道:“有病看病,找我有什么用!”
小小年纪的她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找到大夫,乡村医生只能暂时缓解病情,但妈妈的情况很危险,需要住院治疗。医生和妈妈说了很多话,何静虽然听不懂,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不知死亡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没有了妈妈,她就会变成一棵小草。“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棵草????”童谣在她耳边回响。
过了一个月,爸爸回来了,吃了一个月咸菜的何静,看到爸爸放佛看到了白肉米饭。妈妈病重不能做饭,何静只能用电饭煲煮米饭,将家里腌好的咸菜就着米饭吃。妈妈生病,也没有吃到营养的东西,一个月的时间,人已经瘦骨嶙峋。何静从爸爸的眼中看不到半丝疼惜与亲情,看到的只有冷漠。
至亲至疏夫妻,世间出了父母以外最亲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妈妈喊出离婚那句话时,她没有抱着妈妈的大腿哭,她希望妈妈离开爸爸,她虽然不懂什么是爱,但她能感觉到,爸爸不爱妈妈。
妈妈走的那天,风雪很大,吹得何静睁不开眼睛,等她再看时,妈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雪中。
爸爸经常不在家,将她放在爷爷奶奶家里,奶奶会让她干很多农活,有时她累的动不了,奶奶便将她一个人扔在地里,让她自己走回家。奶奶家里还住着叔叔家里的小弟弟,对于孙子,奶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弟弟有很多零食,每次何静只能站在边上看着弟弟吃。
何静不小心将弟弟弄哭了,奶奶恶狠狠骂道:“滚,死丫头,看到你就堵心!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养你还不够赔钱的呢!”
何静来到奶奶家第一次哭了,很委屈,很伤心。从前受了委屈的她能躲在妈妈怀里哭鼻子,现在妈妈不在了,她变成一棵小草,受风吹雨打。
何静一路哭着一路走着,她记得妈妈顺着这条路走的,她要去找妈妈,告诉妈妈,她的手磨破了,膝盖摔破了,奶奶骂她,将她一个人丢在地里???
不知走了多久,何静感觉全身上下酸痛,头晕晕的,她蜷缩在一棵树下,望着日渐西斜的太阳,悲凉涌上心头。她出来时还是旭日初升,现在已经落日,家里没有一个人找她,也许家里人发现她不见了,会很开心。奶奶常说她是吃闲饭的,巴不得她走。
“单叔!那里有一个小女孩!”何静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求生的本能让她呼喊着。
宽厚的手掌摸着她的额头,“烧的这么厉害!”除了妈妈,第一次听到疼惜的语气。
何静迷迷糊糊地被一双有力手臂抱起,她从未感受过父亲的怀抱,她认为这就是父亲怀抱的感觉。
“乖,把药吃下去。”温和的声音好似催化剂,何静乖乖张开嘴巴,药很苦,她紧蹙眉头,下一秒一颗甜甜的糖果塞进嘴里,苦味渐渐消失,只余甜甜奶香。
她仿佛睡了很久,睁开眼睛,四周是她不熟悉的地方。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她,“小妹妹,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坐在床边的男孩看着比她大几岁,白净柔嫩,一双眼睛乌黑发亮,顿时让人感觉神采奕奕。男孩眨眨眼睛怜爱摸了摸她的头,“这是单叔的家,也是我的家!你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野外?你的家人呢?单叔说等你醒了就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自从没有了妈妈,她就没有家。
听到何静的话,小男孩倏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兴高采烈喊道:“单叔,她没有家,我们把她留下好不好,我很喜欢她,留她陪我作伴好不好!”
闻声走进一个身材魁梧,举手投足间却优雅的男人,男人摸了摸何静的额头,温声道:“不烧了。小姑娘你真的没有家么?”
何静点点头。男人道:“既然没有家以后就留在这里吧!随阿跃叫我单叔。”从何静第一眼看到他,就感到莫名的亲切,放佛以前就认识他!
阿跃很高兴,将他的零食,玩具全部找出来和她分享。何静在这里体会到家的温暖。阿跃比她大三岁,将她当作他的亲妹妹照顾。何静后来才知道,阿跃也有一段不幸的童年,他的妹妹被继父虐待致死,可是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妹妹,妹妹成了他永远的心结。不论何静有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