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册封礼过,皇帝、太后、太妃与众嫔妃来至乾清宫庆祝朱燕封后之喜。太后、太妃先坐,而后刘赟携着朱燕的手坐下。再后便是众妃嫔等人坐下。
皇上皇后举杯,两人相视后各自干了自己杯中的酒。接着众妃嫔也频频举杯齐声庆祝皇后册封之喜。殿内调琴瑟、箜篌、丝竹管弦之声悠扬不绝,在坐妃嫔笑语不迭。此殿内总比外头清怡凉爽许多,没有丝毫炙热之气,而是风凉之气久久缭绕于殿内。
这玉妺身旁置了几缸冰块,自觉阴凉冰冰之意阵阵沁其心内。玉妺身子自小羸弱,皆禁不起这等凛冽之气。自又不愿生事,便端然坐着不断细口吃茶。
玉妫见其发抖,因放下酒盏道:“何故发抖?是紧张的缘故么?”
玉妺微然一笑,道:“与紧张甚么相干的。许是昨儿贪凉,更兼着这冰块,所以才才觉不适。”
玉妫正色道:“我瞧你这样弱不禁风,这可不好。你且从后门悄悄回去罢。我待会儿便命人告知皇上。回去后还得叫枼姚替你去请太医才好。”
玉妺笑道:“那姐姐好生吃酒。”说罢,便被枼姚搀起,两人悄悄从后门而出。
那玉妺回至宫中后便抖将地更加厉害。枼姚便奉上两碟六乾坤白玉糕并一碗热热的姜汤。玉妺瞧了一番,看着这糕点色泽倒是极诱人的,怎能吃得这姜汤?尝一口在口中回味,只觉一股恶心之味让玉妺直打干哕。遂忙抓了两块糕塞往口中咀嚼,又端起茶盏一个劲儿喝茶。
枼姚端过那汤,道:“小主慢些个,可别呛着哪儿。”
一时,玉妺放下茶盏道:“早时候便去请了,怎的这时辰也不来?”
枼姚回道:“想是还要抓药甚么的,总要些许时间。
玉妺轻轻放下茶盏,下了软榻道:“我现有不适,你且把那帘子合上我去榻上打个盹儿。”
枼姚颔首,只道了声‘是。’
刚把玉妺扶将起身,隐儿便上前传话:“太医已在门外,小主是否要传?”
玉妺复又坐下,道:“快让他进来罢。”
一忽儿,太医便从门外急促朝室内走将来。整了整衣领忙跪下,缓声道:“微臣太医院林缘仲拜见小主。”
玉妺忙让他起身,因问:“闻人言说,每个主子皆会有一个照料自身的贴身太医,敢问大人是否?”
林缘仲低头从容笑道:“在下便是的。”
玉妺正视他,端的:
剑眉密浓,小眼含情;面貌清清,仪表堂堂。
倒亦是个不错之人。
玉妺道:“我多来吃药,身子一向不好的,如后定是要劳烦大人的。”
林缘仲道:“既身为太医,自身职责便是要医服侍好小主玉体。微臣怎敢嫌烦?”
复又道:“今儿天极好的,小主何故发抖?”玉妺道:“许是染了受了凉罢了。”
玉妺伸出巧如柔荑的手搭在锦绣脉枕上,道:“林大人且替我把脉罢。”言罢,缘仲跪遂上前来从箱子中取出一条巾帕敷在手腕上,又伸出袖来与玉妺把脉,许久方道:“夏日此状,便是热伤风。看样倒是极其严重。”
玉妺道:“前儿,不知凉的东西吃多了怎么的,还是被凉风吹的怎么的,总有点儿受凉罢。”
林缘仲神色微变道:“小主您喝姜汤做恁的?”
玉妺转头来不与缘仲相视,因道:“我倒不想喝,我怎吃得下那个。”
林缘仲道:“这热热的姜汤,风热者不能喝其姜汤的。古书上把感冒分之为风寒感冒、风热感冒并暑湿感冒。姜有发汗和去寒之功效,对风寒性感冒者倒可以起之药到病除的作用。但对风热感冒者和暑湿感冒者来言,便只得使病况进一步劣化。如此,在治愈此病之时,应要认清白病况对症下药才好的,万不可乱饮则姜汤。”又道,“现微臣去抓药,命人送来。”
说着,欲要起身,玉妺忙回过头起身道:“林大人坐会儿吃个茶再走罢。”
缘仲笑道:“微臣怎敢,况太医院那儿尚有要是需安排处理。微臣便领了小主这份心,且不多留了。”
玉妺又缓而坐下,笑言:“那林大人慢走。”遂又命枼姚去送与林大人出去。枼姚微微一笑,引着缘仲出了正殿。
后云湘端着托盘上前来放下茶盏笑道:“小主那茶凉了,吃这杯的罢。床铺子现已拾掇好,小主去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