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亚雅加达自闭症研究中心四号游戏室一片喧嚣。场景貌似寻常:玩具撒得到处都是,十几个孩子分散在房间各处,各人独自玩耍。叫阿迪的八岁男孩坐在角落,一边轻松地玩着拼图游戏,一边前后摇晃身子。他放好了最后一块拼图,抬头看着本,脸上现出骄傲的笑容。凯特简直无法置信。这个男孩刚刚拼好的拼图是她的团队用来辨识特才(那些患有自闭症同时具备某些特殊认知能力的人)的。这个拼图需要大约140到180之间的智商。凯特也完成不了这个拼图,之前整个研究项目里只有一个孩子——萨其雅——能完成它。凯特看着那孩子飞快地拼好拼图,又把它拆散,然后再次拼起来。阿迪站起身来,在苏利耶身边的长凳上坐下。苏利耶是研究项目里一个七岁的男孩。这个更小些的孩子移动到拼图旁,也同样轻轻松松地拼好了它。本转向凯特:“你能相信吗?你认为他们是靠死记硬背来完成它的吗?靠着观察萨其雅是怎么做的?”“不,哦,也许是。我很怀疑。”凯特说。她脑子转得飞快,她需要时间来细想一下。她必须要确定一下。“这就是你正在研究的东西,是不是?”本说。“是啊,”凯特心不在焉地说。这不可能啊,不该这么快就见效。昨天,这些孩子还显示出自闭症的典型症状——如果说有典型症状的话。研究者和医生们正日益认识到自闭症其实是一系列的机能失调,包括诸多不同的症状。自闭症的核心是语言交流和社交互动机能障碍。大多数患儿会逃避眼神接触和社交活动,其他一些患儿则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在某些案例里,孩子们甚至不能忍受和他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昨天不管是阿迪还是苏利耶都无法完成这个拼图,也不能有目光接触,更不用说排队了。她得告诉马丁,他会保证他们的资助不会断绝的。“你现在想要干什么?”本说,声音里带着兴奋。“把他们带到二号观察室,我得去打个电话。”无法置信,精疲力竭,欢欣鼓舞,它们在凯特的脑海里打起了大战,“还有,啊,我们该安排一次诊断。adi-r。不,用ads2,这个更省时间。还有,记得拍下来。”凯特笑着捏了捏本的肩膀。她想要说点含义隽永的话,纪念这一时刻的话,她想象中天才的、即将成名的科学家在取得突破那一刻会说的话,可她什么话都想不出来,只能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本点点头,随后牵住了孩子们的手。凯特打开大门,他们四个走出去,进入了过道。过道里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不对,那不是普通人——是两个歹徒,从头到脚穿着一套黑色的军用装备:一顶头盔,盖在布制面罩上;一副护目镜,跟滑雪用的相仿;保护身体的护甲;黑色的橡胶手套。凯特和本停住脚步,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把孩子们往他们身后拢了拢。凯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儿是研究机构,我们没有现金,不过你们可以拿走一些设备,你们想拿什么就拿吧,我们不会……”“闭嘴。”那男人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个抽烟、酗酒了一辈子的家伙。他转向他的同伴,那人身材较小,穿着黑衣——显然是个女人——说:“抓住他们。”那个女人朝着孩子们迈出一步。凯特不假思索地移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别,什么都可以拿去,或者让我代替……”那个男人掏出手枪,指向她:“闪开,华纳医生。我不想伤害你,但有必要的话,我会的。”他知道我的名字。凯特的余光瞟到本朝着她和那个拿着枪的歹徒中间挪动了一下。阿迪想要逃跑,但那个女人抓住了他的衬衣。本挪到凯特身边,然后移到了她前面。接着这俩科学家一起冲向那个拿枪的男子,将他扑倒在地,枪响了。凯特看到本从那个黑衣男子身上滚落,到处都是血。她想要站起来,可男子抓住了她。他太强壮了,他把她朝地上砸去,她听到“咔嚓”—声,好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