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水光,点点微波,清晰的碎石旁晶莹闪动鱼影幢幢。纵然是幽暗的冥界,也有如此悠然之地。船还在漫无目的地周游,没有宇的命令,侍从们不敢停手。
宇半卧在软榻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chù_nǚ座昕。虽然已经沉默了许久,但他并不介意,平静的忘川河上只有水花轻柔地拍击小舟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闲闲地,宇随手投下一颗鱼食,然后闭上眼睛,不去理会湖中的角逐。
“冥王殿下,圣域教皇请求与你谈判。”内侍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着。
“哦?请他回吧,我只想和chù_nǚ宫宫主单独谈,相信他也会不辱使命的。”宇的目光又聚焦在昕美丽的脸上,恣意地打量着,微笑地道,“你说是吗?”
昕不自觉地抿一下唇,他没有出声,依旧清清冷冷地坐着。使命在身,他不敢怠慢,但不善言语的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沉默着。
宇的眉心微微一蹙,有些不悦地道,“怎么,你不乐意吗?”
“冥王殿下。”昕缓缓睁开双眼,平静地道,“地球运转已经偏离原定轨道,如此下去,神界也会有所耳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希望冥王殿下您能够撤去日食,把光明还给人间。”
宇一怔,话倒挺长,不过他是在威胁自己么?他可是冥界之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享受的从来都是赞美和臣服,就连其他两界的王都要敬他三分,而眼前这个冷傲的男子竟敢公然威胁他?!
不想活了吗?好啊,来冥界吧
宇微微一笑,注视着昕良久,突然眼眸一深,一把锐利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贯穿了昕的胸膛……
花开,花落,一切都只是刹那的邂逅。
叹息墙,阻隔得了生与死,却阻隔不了爱与恨。几天了,昕一直跪倒在墙壁前,不眠不休,不言不食。这堵墙是人间与冥界的分隔线,来时,它还亮堂堂地敞开着,昕与圣域的其他十二宫宫主就是穿过这面墙才来到冥界的,可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了。
面壁思过么?还是狐死归首丘?昕一动不动地跪着,宇顿时有些恼火,一个闪身,已经挡在他面前,切断了他回望的视线。
“这堵叹息之墙你是不可能再穿过去的,还是乖乖认命吧,你的灵魂此刻正掌握在我手中,哪天我要是不高兴了,你就去永远长眠吧。”宇俯下身,托起昕的下颚,近距离注视了片刻,轻浮地道“啧啧啧,这么漂亮的陶瓷娃娃怎么也不睁开眼睛笑一笑?”
昕紧咬着苍白的唇,默默地垂下眼帘,避开宇阴邪的目光。
“碍,这么精致的唇咬破了可不好。”宇嘲讽的笑着,低下头,无比耐心地舔去昕唇沿上的血。
“唔……”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昕兀然扭过头去,对着墙壁想都没想就撞了上去。宇眼急手快,一把拽住昕的长发,强硬地将他拉入怀中。“想寻死么?你早就已经死了,还在安分地在冥界待着吧。”
宇挺起身,倨傲地一笑,手指拢进昕的头发里恶意地摩挲着。昕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没来由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栽倒在冰冷的金属上。
隔着朦胧的薄绡纱帐,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渐行渐近。
“下去吧。”
“是。”
逆着幽蓝的光,宇的身影隐现在黑暗中,他缓缓靠近床沿,撩开纱帐,眼底掠过一丝得意,“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这间寝殿还满意吗?”
昕不作声,死一般无声息地平躺着。
宇放下烛台,撩开另一半纱帐,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翻,仿佛是在审核一具新抬进来的死尸。暖暖的,他不喜欢昕身上的这种气息,宇厌恶地一蹙眉,用手掩住昕的鼻,流动的温暖透过指缝反而更加急促。
“看来你的小宇宙还没有完全消散,不过,慢慢来,你在冥界住久了,它会自动消失的。”
宇移开手,口中哈出一股冷气,昕紧闭的双眸机械般地睁开,宇满意地一笑,指尖抚弄着昕的睫毛,轻佻地道,“你的眼眸就像是冥界的落辉,在黑暗中闪动着迷人的光彩,只是,这种颜色太明媚,若是再调配进一点点黑色的墨汁就更加完美了。”
啊……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那冰冷的毒液已经灌入,两行暗黑色的泪静静淌下。
“真美。“宇由衷赞叹着,凑上去亲吻着自己的杰作……
宇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昕冷漠的近乎麻木的表情,痛也罢,伤也罢,好像都是不关己的事情,只是冷冷地、淡淡地与他对视着。
“啪!”一记脆响,昕应声而倒,半边脸颊赫然烙上一个泛黑的掌痕。昕木然地抬起手,捂住灼烧的皮肤,眼中是亘古不变的冷傲。
“你够狂!”宇恨恨地道,一把扯住昕的衣领,将他重重摔在床上,高大的阴影栖身而上,直到耳际传来粗犷的裂锦声,平静的眸中才荡起一丝惊恐的涟漪,昕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兰花指的符咒刚一扳动,手臂就被宇牢牢反扣在背后。
“终于知道害怕了吗?”宇得意地一笑,凑近昕的耳畔,低低地道,“你就像一朵莲花,让神忍不住想要去亵渎。”宇狂乱地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听起来格外令人惊悚。他猛然夹住昕乱踹地脚,一用力,脚踝处的骨头碎裂。
“唔……”脚上的疼痛还没来得及传送到大脑,嘴唇就已被强硬封缄,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夜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