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给谁的,都跟我们脱不了关系。”南宫无殇脸色冷凝,眉眼漫泻淡淡嘲讽,“我们夫妻一体,赐婚下堂?够荒谬够史无前例。”
“云晞,这旨意太膈应人,丢一边不予理会好了。”
白云晞也不想理会,但如他所说,瞧着这么个黄绸卷轴的玩意,她心头实在难以舒畅。
她拿起圣旨卷成一团随意往其中一个柜子塞进去,“你打算怎么做?”
问了这话,她又在心里叹气。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就是烦,皇帝管天管地还得管人家夫妻。
“明天我拿这圣旨进宫还他。”南宫无殇显然早有决定,略一思索便道,“他会收回圣旨。”
白云晞见他说得自信笃定,笑了笑,也懒得问他究竟有什么方法。既然他不想让她忧心,她偶尔做个没心没肺只知快乐的简单小女人挺好。
“别再管那东西。”男子将她揽入怀中,额头轻抵她脸颊,低沉嗓音透着让人难拒的魅惑,轻轻响在耳边,“今晚是我们的良宵吉日,岂能白白辜负。”
“还来?”少女一声惊呼,身体却蓦地腾空。双目触及柔软轻纱的帐帘,也不待她反应,他已迅速压了下去……。
这一夜,黑幕无边,喜房内,却有无边春色与这夜的黑暗形成令人回味的低吟绝唱。
第二天,南宫无殇揣着圣旨进宫时,白云晞只记得自己似乎依稀跟他挥了挥手。
没有前往御书房,就在勤政殿中,南宫无殇便将正在殿内处理政务的皇帝堵个正着。
行过礼,皇帝头也不抬,只沉声道,“你有何事来此见朕?”
“儿臣来换圣旨。”南宫无殇也不客套,直接将揣在怀里的圣旨取出,交由内侍奉到皇帝跟前。“儿臣需要的,是一份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的旨意。”
“臣娶妻休妻,纯属臣的私事。”南宫无殇站直,并不惧皇帝隐隐散发的强大怒气。
“放肆!”皇帝终被他这种你干涉臣子家事绝对是多管闲事的态度激怒了,一拍楠木长案,声音自有帝王骇人威严,“不管夺不夺封号贬不贬庶人,你都是朕的儿子,是朕的血脉。难道做老子的,还不能管管儿子的姻亲?”
南宫无殇略垂首,对他的怒火仿若未见,依旧不冷不热道,“如果陛下肯收回成命,臣自当感激你的爱护。”
换言之,就只能换来他的厌恶抵触甚至反抗了。
皇帝闭了闭眼睛,沉着脸盯着案子,并没有看这个儿子坚持不倔的脸。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一下他的难处?
一头是非逼着他赐旨的太后,一边是非拧着要抗旨的儿子。
“君无戏言。”良久,皇帝无奈的声音透着几分难抑的疲倦沉沉道。
那就是不肯收回成命的意思了!
南宫无殇心头泛凉,幽邃眼底飞快掠过一缕无人察觉的苦涩。事情,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陛下可曾记得臣当年是几月出生?”深吸口气,心头凉意被他强自压了下去,问了这话,他微抬着幽深难窥的双眸一瞬不瞬凝着案后高高在上的男人。
皇帝一怔,默然掠他一眼,微眯眼眸似瞬间划过迷茫的回忆与怀念。
“臣当年非足月出生,母妃因此被猜疑被怀疑被打压……,”南宫无殇吸口气,深幽的眼眸暗芒似乎更迷蒙几分,“她因此郁郁寡欢过了好几年苦日子。”
语气一转,陡然转得嘲冷低讽,“陛下知不知道臣当年为何不足月就出生?”
皇帝拧眉,低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南宫无殇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并不想再提起当年旧事。但是,为了他与云晞以后的安宁,这事他非提不可。
“臣也想让它过去。”南宫无殇垂着眸光,低沉嗓音透着执拗的坚定,“但现在,有人显然不想让它成为过去。”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千方百计阻止他与云晞成婚,既然有人不愿意让那件事过去,不愿意让他好过,他在不能好过之前,干脆大家都将陈年旧事抖出来抄一抄。
“陛下当年为这事处置了很多人,其中还有被认定是毒害母妃的凶嫌贤嫔。”南宫无殇微讽的瞥皇帝一眼,“但,事实上,陛下心里就算不清楚也该怀疑过,贤嫔当年就算再怎么妒忌母妃,在后宫凭她一人之力也做不到只手遮天。”
“更别说,她本就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无辜路人。”
皇帝皱紧眉头,“这些事你从何得知?又如何肯定你所知的就是事实?”
南宫无殇悄悄握了握拳头,深吸口气才从当年听到的激愤中慢慢平静下来。
“因为这些,是臣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皇帝眉心跳了跳,被他沉痛的眸光逼得心头狼狈骤起,手一摆,他别开视线,一副不愿多谈的态度,“无论如何,那些都已经过去,不要再多说了。”
“陛下不愿意听也行,”南宫无殇也不是非说不可,他坚持的无非就是让皇帝收回成命别再在他夫妇二人间乱指手画脚。“那这份圣旨?”
皇帝捏着眉心,背对着他,一脸疲倦之态,不知想到什么,默然半天,仍生硬地坚持,“泼出去的水焉有能再收回来。”
“好,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南宫无殇一声冷笑,怒极之余声音悲凉而愤然,“当年,陛下你的好妹妹臣的好姑母敏长公主妒恨母妃同为寡妇却得帝王眷宠,于是暗中挑唆皇后说一旦母妃产下皇儿极可能危及太子地位。皇后不受利用,敏长公主忍不住暗中下手促使母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