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璇枕着亦涵的肩,聆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只觉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暖和安心。只要一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漫无尽头的一生一世的相守……
这是一种怎样美妙的幸福啊!想到这儿,思璇不禁露出一丝欣然神往的微笑。
自己是得到了他……
可是,另一个曾对他付出得多的多的人,却在同一时刻,失去了他……
这又是不是一种自私?
想了想,终究忍不住低声道:“冷前辈……一定很伤心吧!”这种感觉我能体会,如果我失去了你,一定也会很痛很痛!
那一瞬,思璇清楚的看到亦涵眼中有一闪而逝的伤痛,黯然入骨。
“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了,其他的,哪能顾得全!”
“可是,总要想个法子解决不是?”思璇笑得贼兮兮。
亦涵偏着头,不置可否,姑且听听他又有什么鬼点子。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把楼中紧急的事处理一下!然后我们二人马上启程,一同去拜访冷前辈,可好?”思璇轻笑,“丑媳妇也总得见公婆呀?”
亦涵猛地把思璇反身压下,咬着他的耳廓,声音模糊不清:“真是这么想的?”
思璇用力推了推,没有成功,于是有些忿忿的:“认真点行不行?你……”
正气恼着,亦涵的手却已不安分的伸进被子里,肆意起来……
奇怪,今夜的他,身子怎么会这样冷,让自己不自觉的就想用体温去温暖。可那玉般柔润的肌肤上偏又着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配上暗暗散发的些许撩人酒气,正如同冰封的玫瑰,矜持而妖艳!
顺着他线条优美的细致颈项一路吮咬而下,力道不重不轻,刚刚好魅人心魄。
思璇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凤眸半掩,神情微茫,半敞的衣衫内春色无边,看得亦涵血脉贲张,恨不能一口吞了他。
就是这样深陷情欲的思璇,偏偏还要挣扎着要与自己论说此番出行,极端快乐和强自压抑交织的魅惑表情,断续的叙说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呻吟,怎不叫人心动?
亦涵一边继续撩拨他,一边调笑意味十足:“都这样了……还有力气说话?”
思璇狠狠瞪他一眼,微侧过头,也不理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道:“我只是想,冷前辈既是剑花烟雨的长老,在教中必定德高望重,我若能让她对秦楼尽释前嫌,相信由她去说服那教主也并非不可能!两教若能和平共处,江湖上少了许多杀戮不说,也算是让我完成了义父的心愿!再者……”思璇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再者……她是江湖前辈,我去拜访她也没什么不对啊!还有……”我要诚心诚意的向她赔不是,我抢走了她最亲爱的徒儿。
这话当着亦涵的面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于是便红了脸小心翼翼的凑上唇去吻他的面颊。
亦涵一边享受他难得的主动,一边邪邪笑道:“你总是向着秦楼,我都要吃醋了!可这第二条理由恐怕就是瞎掰的吧,江湖前辈何其之多,难道你要一个一个访过来?”
思璇佯装露了牙咬他:“还碍着了你不成!”
话未说完,只闻“嗖嗖嗖”的破空之声扑面而来!
思璇一怔,欲起身闪躲,幸而亦涵已贯注真力将床上的锦被掷出,似一面巨大的盾牌罩住二人。
待锦被落地,二人定睛一看,只是几枚形状普通的锥形暗器。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细细的呜咽之声,清淡微远,低靡哀婉。那是庄周梦蝶透明的梦幻和凄迷,是南海夜鲛无声的哭泣和诅咒,不经意间便被摄去心魄。
——赵渐离的箫声又岂是寻常音律可比!
思璇趁着调息的空档望向窗外,居然可见人影绰绰,心下便是一紧!
数百年基业,真要毁在自己手里了吗?
亦涵扳过他的脸,对视,无比认真的:“一起走吧?”
思璇推开他:“先把事情弄清楚!”
他推的时候几乎没有用力,可却是那么毫不犹豫!只这轻轻一推,便是无数个光年的飞逝……转眼……
再回不来……
今夜,似乎特别的冷,好像自打记事以来,还未曾有过这么寒冷的五月……夜空中不断坠落的,是点点霜华,是死去的星子,还是这院中的梨花残瓣?
冷……就像山间蜿蜒的小溪,细细的,绵绵不断的,渗透……
思璇恍惚着笑了起来,唇角勾成一个极艳的弧度,似是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却又碍于身份,只能矜持的抿着唇。
亦涵察觉到他的异样,附耳问道:“很冷?”
“不会!”思璇任自己半倚着他,一手搭上他的手臂紧紧抓住,“又让你担心了!”
看着二人并肩而立的亲密模样,赵渐离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苏筱雨得胜般的朝他微笑:“赵堂主……”
赵渐离冷冷打断:“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好!”苏筱雨转向他二人,故意高声说道,“深夜两次打扰副楼主的雅兴,筱雨实在惭愧的很!不过……”
“苏堂主不必说了……我知道!”思璇缓缓抬头,目光清亮,下颌微微仰起,象坚强又象是倔强。浅浅的眉宇间带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傲,几分和情人缠绵后的媚意和倦意,仿佛是自言自语,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泼的那杯酒里,有‘静影沉璧’……”
苏筱雨不禁“呀”了一声,“静影沉璧”本是幻蝶谷的独门软骨密药,沾上点滴就可使人全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