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翻涌的晚霞转为深红。
陈牧川看着身侧的人,心跳久久都难以平静。
长这么大,他不过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生。
从十七岁,到现在二十七岁,他的心脏,从始至终,只为她加快过跳动。
然而,求婚成功的狂喜并没能维持多久。
因为,他的未婚妻,狡猾又机灵,擅长钻各种空子——
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陈牧川的口罩虽遮住半张脸,眼里盈满的笑意却清晰,欢快的情绪周围路过的人都能感觉到。
时繁星却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担忧,眨眨眼问:“陈陈,以后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对不对?”
“当然。”陈牧川毫不犹豫,黑眸锁定她,眉心微微蹙起,“你怎么了?”
他下颌线一紧,声音有丝紧张:“你不会想反悔了吧?”
时繁星对视数秒,眼珠子转了一圈。
“那——”她的脑袋往旁边挪了两公分,视线落到他身后,忽地漾开笑容,“我要那个。”
这笑再熟悉不过,陈牧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头。
他们正在南杏路周围的夜市区附近,喧嚣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能依稀看到拐过路口后一字排开的小摊贩,灯火摇曳,人来人往。
而此时,时繁星看着的,就是路口的一个小摊位。
——老王酸辣粉。
阵阵辣香飘来,刺激着原始的味蕾。
“……”
对上时繁星亮晶晶的双眼,陈牧川笑容敛了些许,蹙了下眉:“时繁——”
“陈牧川!”时繁星变脸的速度比他更快,眉眼一垂,满脸委屈,“这才刚求完婚就这样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
她话没说完,就见陈牧川深深叹口气,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拉着她迈步。
“只能吃一点。”
时繁星笑了起来,得意极了。
正好到了晚饭的点,两人穿梭在各个摊位间。
小贩叫嚷和人□□谈、铁板铲子的相碰声、还有火烤不断的“滋滋”声混杂在一起,摊贩在两旁排开,热闹但不显混乱,甚至算得上井然有序。
买完酸辣粉,两人藏在角落无人处,拉下了口罩。
“没想到那个摊位居然还在。”时繁星边吃边感慨,“我都不记得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
陈牧川垂眸注视着她。
这闹市区他们上学时就在了,当时政府还没政治环境,这儿比现在更闹、也更乱。
时繁星尤其爱那家的酸辣粉,那家店人气高,经常是大排长龙,时繁星懒得排队,又不喜欢这种乱糟糟的地方,所以时常能看见一幕——
少女坐在树荫长椅上玩手机,少年独自陷入人群中,队伍进展缓慢,他丝毫没有不耐,只是目光频频望向树荫。
看到他回去时,她骤亮的眼神和绽放的笑容,最是记忆深刻。
与此时一模一样。
时繁星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垂下几缕碎发,脸颊被热气晕上一层淡红,她先喝了口汤,抬眼朝他笑。
笑容像绽放的花儿,一双眼亮晶晶的。
陈牧川微微失神。
就眨眼的工夫,时繁星抓住时机,吃了一口又一口。
陈牧川反应过来,“时——”
“我吃好了。”时繁星把小碗塞进他手里,嘴唇浮着一层水光,小扇子般的睫毛轻眨。
一脸无辜的模样,像是在说:看,我多听话。
“……”
陈牧川额角跳了跳。
但看她这样,他又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陈牧川无奈,轻轻擦去她嘴边沾染的一点红,“这么开心?”
“那可不。”时繁星双眼弯弯。
上次吃辣还是前段时间在美国,陈牧川不在的时候偷偷吃的。
久违的味道让她心情大好,说话没过脑子,“我都快三个月没吃辣——”
突然反应过来,她话音一顿。
陈牧川眼眸霎时幽深,缓缓挑起眉梢。
时繁星咳嗽一声,表现出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说:“你快吃一口,味道是不是变了啊?”
“别转移话题。”陈牧川似笑非笑的,声线微沉,“背着我吃辣?”
“……”
我不是,我没有。
时繁星眨眨眼,强词夺理:“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三个多月,就是三个多月呀。”
陈牧川显然没信,摩挲着她的耳垂,薄唇贴近,轻声吹气:“忘了我上次怎么说的?”
想起那一晚,时繁星咽了咽喉咙。
她偏头躲开,往下瞥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要注意身体啊。”
陈牧川:“……”
他眸色深深地看她数秒,似是从鼻腔嗤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我让你吃辣,你难道不应该好好地,谢、谢、我?”
尾音拖长,咬重,每一个字都掺杂暧昧。
时繁星又想起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眼神闪了一下。
但她不怂,抬眸对视,凑过去在他嘴角重重亲了一口。
陈牧川挑了下眉,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就这?
“还要别的?”
时繁星歪头看他,食指卷着颊边的头发,红唇轻张:“那再让我吃一口。”
“……”
陈牧川这次却没妥协。
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碗里的酸辣粉。
时繁星微微瞪眼,失蒜了。
她撇开了脸,嗤道:“看来陈老师昨晚是真的累着了啊。”
“……”
陈牧川听着她阴阳怪气,很想笑。
他发誓他想忍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