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祝云璟转过身去,冷冷望着面前目光灼灼瞅着自己的男人,那假陈博扬了扬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对视半晌,祝云璟撇了撇嘴,转身寻了把椅子坐下去,端起了茶杯:“我看不惯你这张脸,把皮掀了再跟我说话。”
假陈博笑着凑上来:“我这张脸怎么了?这皮子不挺好的吗?”
祝云璟抬手推开对方越凑越近的脸,冷道:“你当然觉得好,顶着这张皮子在这里做王爷很快哉是吗?是不是乐不思蜀不舍得回去了?贺、怀、翎!”
望着祝云璟逐渐发红了的眼角,贺怀翎收了玩笑的心思,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雀儿……”
祝云璟瞪着他:“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好,好,我说,你别急。”
这假陈博确实就是贺怀翎,最后一战时他追着意欲逃走的敌军主帅奔出几十里地,与对方交手时不慎连人带马滚下了山崖,昏迷中被路过的玉真人商队劫走,那支玉真人的商队自然不认得贺怀翎是谁,但见他身着大衍军将领的铠甲,便将他献给了才刚回国没多久的三王爷,也就是那假陈博。
“摔下山崖之后我昏迷了几日,醒来时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甚至一度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假陈博发现后便叫人将我押了起来,或许是想利用我与大衍换取些什么利益,后来过了几日我终于记起来了,便寻了个机会反杀了陈博,陈博身边有一个易容高手,十分的厉害,在我的威逼下他把我易容成了陈博的样子,我便在这王府里扮起了他。”
贺怀翎说得轻描淡写,事情自然不会如他嘴里说的那般容易,其中九死一生已没必要再说出来,平白让祝云璟揪心。
听着贺怀翎的解释,祝云璟神色更沉:“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被人看出来吗?他身边的亲信呢?那汗王呢?你也能骗过去?”
贺怀翎摇了摇头:“陈博在大衍待了三四年,才刚回来,性情大变,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并不奇怪,追随他一起去大衍的亲信都死了,只有那个会易容的跟着他逃了回来,那人在给我易容之后就也被我杀了,至于这府中的人,至少现在不是没认出来吗?那汗王就更不用担心了,镇日饮酒作乐不问国事,大权都把持在二王爷一派手中,那二王爷这次领兵出征又狼狈从前线逃回身负重伤,现在还躺床上不能动呢。”
这假陈博虽是个王爷,在从大衍立功回来之前在这玉真国里却并无多少立足之地,坊间流传的他有一争汗位的实力其实不然,否则他也不会忍辱负重去大衍做细作,贺怀翎假扮这三王爷已有二十余日,府中并非无人怀疑他,只是有疑心的都被他当做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给先一步料理了。
祝云璟道:“所以你一定要扮成他留在这里又是打算做什么?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再不做冒险的事情,现在你又是在做什么?”
贺怀翎叹道:“我本也不想,只是我人已经被他们劫来了这里,不收回点利息不是太亏了吗?朝廷里头似乎还有官员与这假陈博有染,我已差不多把证据都收集齐全了,还打听到了一些这玉真人与番邦勾结的具体细节,本打算这几天就离开,没想到你竟会找了过来。”
白日在大街上见到祝云璟,贺怀翎确实又意外又惊喜,派人去把他劫来是不放心留他在外头,他是真的没想到祝云璟会亲自来寻他,还一眼就认出了易容成这般模样的他。
祝云璟依旧心有不快,这一个月来他一直担惊受怕又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结果贺怀翎他竟然在这里潇潇洒洒地做起了他国王爷,叫他如何心平气和。
“我若是不找来,你怕是做这蛮夷小国的王爷还做上瘾了吧?出行都得驱人让路,好不威风。”
贺怀翎不赞同道:“怎可能,我有妻有子,傻了才会想留在这弹丸之地做一个处处被人压制的王爷,我确实打算这两日就走的,并非骗你。”
“呵。”
“雀儿……”
祝云璟嘴角微撇,贺怀翎低下头,牵起了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亲吻过去。在贺怀翎欺身过来时,祝云璟再次推开了他的脸,凉凉道:“别用这张脸亲我,离我远点。”
贺怀翎:“……”
明明你自个也易了容啊,当真是好没道理……
祝云璟皱眉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贺怀翎笑着反问他:“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祝云璟还只是简单修饰了五官,他却是完全扮作了另一个人,且还是那个假陈博,祝云璟能认出来,也着实稀奇。
祝云璟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好半日,才道:“……只有你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假陈博与贺怀翎身形相仿,一开始祝云璟还当真没注意到,直到贺怀翎的目光看过来,贺怀翎应当是先认出了他,当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和促狭祝云璟看得真真切切,也只有贺怀翎,会用那种让他羞恼却又讨厌不起来的暧昧眼神看他。所以他很确定那个人就是贺怀翎,才会选择不抵抗的束手就擒。
贺怀翎扬了扬眉:“是吗?”
至于贺怀翎又是怎么认出祝云璟的,或许是太过熟悉了,哪怕他的容貌有所变动,也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来。
祝云璟没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日夜里。”
“为何还要等到明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