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清师太看了看仪琳,见她紧抿着唇,无奈的点点头,她是掌门,自己虽是师姐,也要听她号令。
仪清师太出去,仪琳重新合眸,轻轻拨动着佛珠,唇瓣微动,喃喃低语,又开始念经。
她声音虽低,但内力深厚,念经时,清心诀自然流动,周身气脉顺畅,气息流走,包裹着她的声音。
喃喃低语声,自她嘴里吐出,凝而不散,如一颗一颗珍珠吐出去,飘荡开来,一一穿过诸人的耳朵,飘向远处。
长沙帮总坛外围观人群,耳边忽然传来佛经声,如在耳边絮絮低语,不由凝神倾听,只觉字字如珠玉,圆润柔和。
声声入耳,一颗躁动的心跟着宁静下来,合着佛经声,心跳越来越慢,血气匀缓,周身一片祥和,如沐浴在温泉之中,说不出的舒服放松。
“这是仪琳师太在诵经!”有人忽然叫道。
人们打量他一眼,随即转过身去,凝神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声音入耳,舒适放松,仿佛泡在温泉中,不想出来。
仪琳诵经时,清心诀流转,不自觉的在练功,她已隐隐晓得,每次诵完经,不仅周身舒适,内力更是勃勃昂扬,生机盎然,身子要飘起来一般。
她对大哥越发的感激,更添思念之情。
对男女之情,她如一张白纸,懵懂无知,以为这是纯粹的兄妹之情,不以为意。
再次诵完一首《地藏菩萨本愿经》,仪琳又诵一道《金刚经》,接着是再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如此反复诵念,毫不停歇。
她声音轻微,但凝而不散,连成一片,如细雨一般笼罩着整个长沙帮的总坛。
长沙帮总坛外人群,多是武林中人,对于佛法不屑一顾,以为只是骗人的玩意儿,无趣得很。
佛经入耳,他们仍觉周身舒适,是仪琳声音美妙之故,也仔细倾听,如听天纶之音,实是一种莫名享受。
仪琳的诵经之中,长沙帮总坛里里外外,一片祥和宁静,人们不吵不闹,贪心于听她美妙声音。
仪琳不休不止,诵经一天,曰暮时分,方才停歇,她内力深厚,虽未达辟谷之境,一天不喝不吃,却毫无异样。
外面的人们虽是饥肠辘辘,却极是不舍,但最终还是吃饭为先,飞快跑出去,吃过午饭,又飞奔回来,倾听仪琳诵经。
曰暮时分,太阳西沉。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快看,是观云山庄的小荷姑娘!”
人们转头望运,夕阳之下,东边大街青石道上,一个绿衣少女映着红霞走来。
她莲步轻盈,娇躯不动,如踏在船头,小船破浪而来,轻飘飘到了众人跟前。
众人忙闪身,自行让出一条通路,她微微颌首,秀美如玫瑰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
众人见她温柔可亲,纷纷见礼打招呼,兴高采烈,欢喜不已。
她虽是观云山庄的侍女,但却是庄主夫人的贴身侍女,在庄内地位极高。
最重要的是,她虽是侍女,但一身武功,却是高明绝伦,当初,有一位武林高手来到临安城,遇到小荷,出口调戏,被小荷三两招打得口吐鲜血,狼狈而逃。
最终,那人没有逃掉,被清平帮的人逮住,废了武功,扔出临安城外。
小荷一身湖绿罗衫,剪裁合度,将窈窕的身子恰到好处衬出来,秀脸沉静,颇有大家风范。
她直步趋入总坛,无人阻拦,来到大厅中。
“小荷见过师太!”她上前对仪琳裣衽一礼,柔声道:“诸位师太在山庄等你吃晚膳呢。”
仪琳睁开明眸,清澈如水,不染一丝杂质:“小荷姐姐,让众师姐先吃罢,我不回去了。”
“师太,老爷临走时,曾有吩咐,若是师太你来,须得在山庄吃,在山庄住,不得有违。”小荷轻声道。
仪琳抬头,秀眉颦起:“大哥竟这般吩咐?”
小荷缓慢而用力的点头:“小荷岂敢打诳语?!……大爷这里,自有齐少侠照顾,不必担心,明曰再来不迟。”
她柔声细气,却不容置疑,语气从容自若,温语劝慰。
仪琳想一下,点头:“好罢,既是大哥吩咐,我不能不从,他何时回来?”
小荷道:“老爷有信留下,放在他书房,师太回去看罢。”
“好,这就回去。”仪琳明眸一亮,飘然起身,合什一礼,对齐元翰道:“齐少侠,这里便劳烦你了!……有这许多高手在,我也放心。”
说着话,她明眸扫一眼两边的山水屏风。
齐元翰虽想叫她三师叔,便却缩了回去,点头道:“师太,这些是江师姐临走时派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仪琳笑了笑,合什一礼,转身随小荷出了长沙帮的总坛。
总坛外面的人群,见到仪琳出来,忙睁大眼睛,目光热切的紧盯着她。
仪琳出了大门,面对热切望着的众人,明眸轻澈,掠过众人的脸,合什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小荷与她的轻功俱是极佳,人们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二女飘然而去,片尘不染。
仪琳随着小荷进了观云山庄,来到恒山派诸弟子的恒山别院中。
这一条恒山别院,位于山庄的东头,是连绵的一个大院子,大小稍逊于正院,竹林、假山、小湖、幽树,与主院一般无二,只是规模小一些。
这是萧月生为义妹仪琳特意修建,就是为了方便她过来。
仪琳一直记挂着萧月生的信笺,心中急不可耐,乍一进山庄,便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