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墅对优质课评选十分上心。他抽的课题是《记随天寺夜游》。请方心宁帮他设计了教案之后,他又在班里试讲了多次。到了比赛那天,他还请方心宁陪他同去。
比赛安排在一处乡镇中学,赵芳是评委之一。原来,赵芳已经被抽调到了教科室,经常被邀请参与教研室的各种活动。其实有熟人刘墅更易紧张,他特别怕自己的笑话被传出去。
方心宁说:“赵老师在心里已经把你打成一等奖了,剩下的两个评委,你再争取一个就好了。真是幸运。”他是想让刘墅放松。
赵芳也说:“我听方老师说你在普通话方面下了很多功夫,那就好好讲。”
方心宁挨着赵芳坐下听课。
虽然赵芳和方心宁的话说着轻巧,刘墅答应得也很轻巧,可当他站上讲台时,他仍旧出问题了。他张嘴就说:“同学们,今……今……今……”那个天“字”就是说不出来了。
赵芳被他急了一身汗,直且眼睛去看方心宁。
方心宁说:“我早知道他还是会这样。”他忙从包里利索地拿出一张纸,展开,举在手里让刘墅看到。刘墅求助的眼神已经到了,看到了那几个大字:“优质课是个屁,放出来就没事!”
刘墅会心一笑,慢慢地说:“今……天,我非常激动,激动得都有点口吃了。在一百二十多年前的今天,苏轼写下了我们马上要学习的这篇文章,而就在作者写这篇文章的四年前,当时震惊全国的乌台诗案,让作者险些丧命。出狱后,作者被被贬到黄州写下这只有短短84字的小文章。表达出了作者微妙而复杂的情感,是我国文学艺术殿堂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宝……”
然后,刘墅用了方心宁《三峡》中的一些具体做法,整节课发挥了学生的主动,也体现了老师对课堂的把控能力。
下了课,方心宁和刘墅要回学校。赵芳送他们出来,说:“本来是一件很神圣很严肃的事,让方老师这一弄,我们的赛场成了方便之处了。刘老师呢,今天放得很痛快。我们被熏得很无奈。”
三人哈哈大笑。
在回校的车上,刘墅仍抑制不住激动情绪,侃侃而谈他当时最满意的地方。方心宁听着,却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想到,苏轼的文章已经达到凌驾于生命之上的高度。所以才把贬谪生活看得那样淡。其实一个伟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做为伟人的脚步。是无人能给他停下来的。
想到这些,方心宁心里很高兴,所以不自觉地笑出声音。
“怎么样,方,我这个地方处理得怎么样,还行吧?”刘墅以为方心宁的笑是对自己的赞成。
方心宁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回来的时候。正好让万青东看到,老远就喊他们:“你们可回来了,赶紧安排学生,准备往新教学楼上搬。”
这时。已经有往新楼上去的学生了。他们俩赶紧回班里,按照学校的统一安排进了新教室。因为新楼里设施齐全,桌凳也是全新的,用了不到一节课,就全部搬完。
方心宁回来语文办公室。大家正谈新楼的好处。
“看来,任南德还是干了点儿好事的。”一个老师说。
“是啊,要是他胆子小了,恐怕我们再过十年二十年也用不上这崭新的教学楼。”另一个说。
“方心宁,”肖叶蒙过来说,“这任南德可是你推荐的,胆子也忒大了。”
“怎么了?”方心宁很奇怪地问。
肖叶蒙放低了声音说:“基金会的会长才让他做了几天,已经有人举报他答应资助自己亲戚家的一个孩子了。”
“真的?”方心宁听了很吃惊。他觉得任南德已经犯过一回错误了,在类似事情上再犯的可能应该是不大的,可这人怎么就不可救药了呢?
肖叶蒙说:“今年资助的孩子有10考大学,我们要再补充10个,可现在他已经占去了一个名额了。”
这种事让方心宁这个举荐人可大失面子啊。他问:“谁举报的?”
“他样家的邻居,这个邻居的孩子是你们去年考查贫困学生时去掉的一个学生,叫梁子军。”
“我有印象,这个梁子军家里是不太富裕,母亲身体不好,在家做饭,父亲打零工,但他们城里有几间门面房,正出租着,年收入还是可以的。”
“是啊,他邻居家的条件比他还好呢,当时也不在考查之列,现在居然已经拿到资助的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过了年厂里还要审查帐目的,不用担心。”方心宁说。
“人家还等着厂里答复呢,说如果基金会没有真事儿,他就在网上给曝光。”
“那我给任校长打个电话问一下。”方心宁说。
“我们还是去他家一趟吧,电话里也说不明白。”肖叶蒙说。
“好。”方心宁答应道。
下了班,两个人来到任南德在欣阳小区的家里。金亚男也在家。
“你们任哥到现在还没安排,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你们,还这么信任他。也亏他当了这个会长,有点事儿干,要不还不早憋死了?”
“我们来问一下任校长,基金会增10个资助学生的工作已经开始了么?”
“没有,”任南德说,“现在我在摸底。”
“可有人反应,已经有拿到钱的了。”方心宁说。
“谁?”任南德疑惑地问。
肖叶蒙跟方心宁对视了一下,说:“有个叫梁子军的说……”
“噢,我知道了,是他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