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杰不屑的瞥了眼瘫倒在地的蒋氏,重重冷哼一声,旋即便移开了视线。
他怕脏了眼睛。
挥挥手让两个小厮退下去,然后一脸郑重的对贺馨儿说道,“四妹妹身子不好,不宜操劳,这些破事就别管了,没得吃力不落好,一心为她们打算,反而被人指着鼻子骂白眼狼。”
他非常清楚,依着贺馨儿的性子不会对王家的事坐视不管。
只看她疼爱王家小丫头那劲头,就知她会怎么做。
不为着别人,只为这小丫头,他这傻妹妹也要拼尽全力保住老王家。
是以,这事他也丢不开。
总不能冷眼看着四妹妹着急上火的熬坏了身子不是。
所以在王家这事上,能帮的他会帮。
却不能上赶着帮。
若不然,他们还以为应该的呢。
哼,老王家的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要不是看在四妹妹的面上,谁又
管他们死活。
就是四妹妹也不欠他们什么,帮忙是情份,不帮是本份,谁也挑不理来。
她们又哪来的脸要求四妹妹做事。
求人帮忙还趾高气扬的,真是不知所谓。
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呢!
贺家杰厌烦蒋氏,也连带着对整个王家不满起来,便有心敲打一番,却是越说越气,“四妹妹吃的是叶家米长大的,跟王家一个铜子的关系也没有,更没受过王家什么恩惠,反而是提携王家过上了好日子。
可恨这些人非但不领你的情,居然还蹬鼻子上脸,把四妹妹的好当做应该了。”
他抄起手边的茶盏就要扔,想到贺馨儿又硬生生收了回来,重重的放到桌几上,破口骂道,“得人恩惠的不感恩就罢了,竟还倒打一耙骂什么忘恩负义、白眼狼,真是岂有此理!”
贺四少脾气上来哪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再说蒋氏算是哪个排面的,也配让他敬做长辈,所以该骂就骂,毫不客气。
蒋氏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被个小辈如此辱骂,她又羞又臊,更多的却是害怕,是恐惧。
完了!
她得罪了姓贺的,他们不会帮忙救人了!
蒋氏是真的怕了,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害怕过。
抄家流放啊。
是会死人的。
“馨丫头、馨丫头!啊啊啊啊——”
蒋氏知道求贺家杰没用,只能把希望放在贺馨儿身上,她哆嗦着想去抓贺馨儿,然而大白不给她机会,爪子一抬就将她掀翻了过去。
猝不及防下她吓的啊啊直叫。
贺家杰忍无可忍,“鬼叫什么?!大白都没用力,不然你以为还能好好的喘气呢。”
现在蒋氏最怕的人非贺家杰莫属,比对上那些带刀的官差还怕。
被官差抓了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但他却会掐断老王家的生机,掐断他们的希望。
若馨丫头听了他的话,老王家的下场就是一个死。
蒋氏惶恐至极。
“馨丫头、馨丫头啊,都是二妗子不好,不该骂你的,我、我给你赔不是,给你道歉。
你就原谅二妗子这一回,别跟二妗子置气好不好?
老王家十几口人,就是十几条人命,你不能不管啊。
要不、要不我给你磕……”
此时的蒋氏已经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语无伦次的求着,就要给贺馨儿磕头,被吕氏一把架住,用力拖了起来,“二嫂起来说话。
馨丫头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吗,又没说不管,你这是做什么?”
真是要被她气死!
嚣张跋扈得罪人的是她,现在怂成狗的人还是她,也不嫌丢人。
这头若是真的磕下去,依着这位四少爷的脾气,能把她们全部扔出去。
长辈给小辈磕头,这不是咒馨丫头吗,亏她想得出来。
“来人!”
贺家杰猛得一嗓子把蒋氏与吕氏都吓了一跳,定在那里不敢乱动。
“少爷。”
“去把今儿上值的门房还有二门的婆子拿了,交给我娘领罚去。”
“是。”
“还有。”
贺家杰冷声道,“告诉门房上,贺家不是没门的鸡笼,什么人都能进来,若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趁早给爷滚蛋!”
蒋氏这下是彻底蔫了,什么也不敢说了,她怕不小心再惹到这位爷,真的会被人扔出去。
冯氏唬的脸都白了,若门房堵着不让进,这深宅大院的,她们就是喊破喉咙,馨丫头也听不到,更别说见人了。
那他们怎么办?
没有馨丫头相帮,老王家就完了。
吕氏脸上热辣辣的,不过这会她镇定了许多,没之前那么慌了,就是觉得丢人。
她看向宝贝闺女,王金铃轻轻摇头。
吕氏微微松了一口气。
贺家杰发脾气时,贺馨儿一直没开口。
她又不是不识好歹的,兄长在为她鸣不平,她岂能扯后腿。
不过到了这会,再不开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三妗子你们别多想,四哥罚门房是因为他们坏了规矩,没别的意思。“
冯氏三妯娌突然出现在自己院子时,贺馨儿是懵的,因为门房没有来通报有客来访,而是直接将人带了进来,实在不合规矩。
贺家杰直差没指着鼻子骂人了,吕氏几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她们却是没胆子开罪这位脾气爆躁的贺家四少爷,老王家还指望着他伸手搭救呢,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就是感觉被人嫌疑弃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