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宴很少叫路栩羽的名字,平时除了叫外号,就叫她倒霉丫头,上一次叫她的名字还是……一年前吧,就跟过了一个世纪似的,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太真实。
路栩羽也被他忽然的“一本正经”惊住了,扭头看看他,竟坐着没动。她低垂着眼,拿着快餐袋的手忽然收紧,发出吵人的“哗啦哗啦”声。
廖宴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想握上去,却又看到她那碍眼的肚子……
这次回来,本来有一肚子话想对她说,还想问问她,这一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把他从微信好友里删除了?为什么屏蔽他的手机号?真这么恨他吗?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都快当妈妈了。
“那什么……外面热,你自己慢点。”廖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愣是把一肚子话咽了下去,换成了干巴巴的道别。
路栩羽破天荒的没怼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下车走了。
廖宴目送路栩羽头也不回的走进小区,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才离开。
他开过两个路口,忽然把车停在路边,愣了一会儿神,掏出手机打给赵雨斌。
“老大,你可想死我了!啥时候归队?”电话那头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开会呢?”廖宴问。
“嗯,老黄给大家做季度总结呢,你说吧,什么事?”赵雨斌小声说。
廖宴揉揉眉心,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还是从头说吧,“我刚才……碰见路栩羽了。”
电话那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老大,你等我出去跟你细说。”赵雨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声音也放开了,“老大,我跟你说,你走后没多久,路栩羽就请病假歇了。后来有一次听连骅说,在超市看见她一背影,……肚子挺明显的,好像是未婚……那啥。”
廖宴连忙问:“你怎么知道她是未婚先孕?”
“咳!我有个大学同学在民政局,我让她帮我查了一下,路栩羽没领证。”
廖宴:“章局知道吗?”
“知道呀,要不谁敢给她批假?”赵雨斌小心翼翼地问:“老大,那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滚蛋!我他妈没上过她!”廖宴气得想把赵雨斌的脑袋拧下来,敢套他的话,真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赵雨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不等廖宴发作,赵雨斌赶紧换掉讨打的嘴脸,语重心长地劝他:“老大,你别生气,我觉得感情这事吧,不能强求,要看缘分,你生气也没用,你跟她就是有缘……没那啥。”
老子看上的玉白菜,不知被哪个王八猪拱了!能不生气吗!
廖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说:“今天问你的事别跟别人说,我下周一上班给你们带樊市特产。”
赵雨斌当然听得出这句话更深层次的意思——胆敢透露半个字,特产没得吃不说,胳膊腿非得被廖宴卸了不可。
他痛快地答应:“好嘞!等你上班了兄弟们给你接风洗尘,大家都特别想你……”
廖宴根本没听见他后面说的什么,直接把手机挂了。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足有一分钟,还是不死心,又给章局打了过去。
“章局,我是廖宴,我刚回来,下周上班……章叔,我有件事想问问您,麻烦您跟我实话实说行吗?”
“你想问路栩羽的事吧?”章局没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栩羽现在不方便上班,歇了。有些事我也不方便问她,那都是她的私事,你最近不要去打扰她,等过段时间再说。”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基本跟赵雨斌说的一致,只不过章局说得更隐晦,一个“不方便”把所有话都省了。
“她……结婚了吗?”廖宴考虑再三,还是问了,他已经做好被章局喷的准备,但没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不知道。”
廖宴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刚要挂电话,章局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你小子现在千万别给她添乱,听见了吗?”
廖宴听完忽的笑了,无奈地说:“章叔,我得有多不靠谱,才会去骚扰一个孕妇?”
挂了电话,廖宴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知是不是车里冷气开得太足了,他觉得全身冷得直冒寒气,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干脆下了车,点了一支烟站在太阳底下,想让太阳烤着回回暖。
身上的冷好暖,但心里的冷,怎么也暖不过来。
此时此刻,廖宴有种尘埃落定的失落感,本来还打算下周上班见了路栩羽,找她好好谈谈,现在看来,没那机会,也没那必要了。
有时他会想,其实路栩羽没他也一样会过得很好,但亲眼见了还是挺扎心的。而且万万没想到,她“效率”这么高,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留,真他妈够狠的!
廖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有时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狠多了。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那个拱了他家白菜的猪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为什么怀孕了还不肯娶她?
难道是……她给土豪当小三了?不然未婚先孕又不肯领证,是为什么?
廖宴在心里骂了句娘,他宁愿相信路栩羽做试管婴儿,也不相信她会心甘情愿给人当小三。
如果……她爱那个人呢?
她那个性格,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以前不是没领教过。
廖宴一连抽了三根烟才上车,一脚油门飙了出去。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