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成年的诸位皇子中,二皇子外强中干,三皇子傲慢自大,五皇子更是个资质平平毫无主见的,唯有四皇子心思缜密,这几年更是屡立战功,风头大盛。”见蓝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郑如谦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无力感,不由加重了语气,“如此风头,难保他不对皇位存有觊觎之心。”
在郑如谦看来,蓝阙最大的弱势,就是没能托生到钱皇后肚子里,若他是中宫嫡子,这太子之位未必会轮到蓝阖来坐。
所以,必须要处处留心,否则一旦让他成了气候,必然后患无穷。
“本宫明白太傅的意思。”蓝阖点点头,遂又轻轻摇头,“但本宫相信老四不会的。”
若论相貌,蓝阖确是众皇子中最像明帝的,但性子却完全随了钱皇后的谦和仁善,这些年,他亲眼看到那些跟随明帝出生入死的功臣一个个被斩首流放,抄家灭族,虽无力置喙,却十分不忍。
如今朝局初定,正是用人的时候,所谓用人不疑,若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猜忌防备,这诺大的国家,便真没有指望了。
“太子殿下,人心是会变的。”
郑如谦看着蓝阖长大,对这位太子殿下的性子再了解不过,知道他不像明帝那样杀伐决断,这样的人绝不会在登上大位后滥杀功臣,如此,他才死心塌地跟在其身边辅佐。
可惜任何性格都是双刃剑。
仁慈,在普通人身上或是好事,对一个帝王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蓝阖不想跟郑如谦辩驳,只反问道:“太傅可曾发觉什么?”
“正因为没有发现,才更可疑。”郑如谦面色更沉了些,将蓝阙去找沈全的事说了出来,又道:“这个人身份十分可疑,保不齐就是燕王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蓝阖不是傻子,听到郑如谦这番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傅怀疑今天这件事是老四在背后主使?”
趁着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毓贞女帝的遗体藏起来,再由自己来‘破案’,以此在皇帝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
这……可能么?
“除了他,没人有这个动机,更没有这个能力。”郑如谦面色阴沉,语气更严肃了几分,“老臣自会派人去查找证据,但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便撇不清干系。”
“太傅,您怎么就……”
郑如谦捋着胡子,愤愤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跟您毫无干系,我自会去跟陛下说。”
蓝阙一天不回封地,郑如谦的心就一天不能踏实,当然,如果不让蓝阙戍守北境,只把人打发到一处无关紧要的封地去,那就更好了。
郑如谦最是个古板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蓝阖知道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他,只道:“太傅先退下吧,本宫去勤政殿看看。”
蓝阖动身时,蓝阙和沈从韫两人已来到勤政殿,明帝坐在御案前,凝重的目光牢牢落在手掌心的位置上,